唐婠毫无困倦之意,未卸钗环又亲自煮了茶水,还命小桃用自己屋里头的小厨房备下了一桌膳食。“姑娘可真有闲心,隔壁那贱妇将咱们场子砸的乱七八糟,就应该过去给她一顿棒子吃,而不是自己在这寂寞冷清的屋子里头吃冷酒消气。”小桃一脸愤愤不平,说话间,眼周竟给红了一圈。唐婠放下茶盏,欣慰一笑,“傻小桃,我可不是要自己吃冷酒,也并未伤心难过,这一桌子东西是给顾清开准备的。”“啊?给他?方才他敢在长今阁给咱们主君脸子看,咱们还给他置办酒席,我瞧着,连桌子上这道凉透了的糟鹅他都不配吃!”
顾清开这个时间还未归来,想必不是去了寿熹堂为平采月求情,就是一头扎进了听雨轩里,同那自卖可怜之人依偎在烛光下互诉衷肠。
唐婠毫无困倦之意,未卸钗环又亲自煮了茶水,还命小桃用自己屋里头的小厨房备下了一桌膳食。
“姑娘可真有闲心,隔壁那贱妇将咱们场子砸的乱七八糟,就应该过去给她一顿棒子吃,而不是自己在这寂寞冷清的屋子里头吃冷酒消气。”
小桃一脸愤愤不平,说话间,眼周竟给红了一圈。
唐婠放下茶盏,欣慰一笑,“傻小桃,我可不是要自己吃冷酒,也并未伤心难过,这一桌子东西是给顾清开准备的。”
“啊?给他?方才他敢在长今阁给咱们主君脸子看,咱们还给他置办酒席,我瞧着,连桌子上这道凉透了的糟鹅他都不配吃!”
沉香一边摆放碗筷,一边苦心规劝,“诶哟我的小祖宗,咱们大娘子是什么人物,岂会委屈求全,这只不过是以退为进,权宜之计罢了,若都跟你似的,遇事恨不得拿棍棒哄了去,非但不达目的,还得失了家门风范。”
小桃虽不情愿,但瞧着唐婠脸色也未有多好,便闭口不言,生怕自己说出来哪句话戳中唐婠的痛处,白白叫她难受。
过了半晌,芙蕖走了进来,附在唐婠耳边小声说道:“奴婢已经去查过了,听闻那李嬷嬷今日突然旧疾复发,头疼难耐,至今还下不来床呢......”
“可派人去给她医治?”
“已经传了郎中。”
“嗯,等她醒了再问吧。”
“是。”芙蕖应了声,起身到里间儿为唐婠整理睡榻。
派去传话的女使也是个机灵的,去了寿熹堂后未见顾清开,便连顾舒氏的露阳斋都没去,直接去了平采月所居的听雨轩。
可人还未进院,便闻得一阵阵女子的哭闹之声从内室传来。
外边的下人很规矩,全都耷拉着脑袋,本本分分地立在院中,别说往屋里瞧一眼,便是听到了一点声音,也只装作没听到。
“春华姐姐!”女使小声喊道。
候在院子里的春华是顾清开的贴身女使,听见这边有人唤她,且还是唐婠屋里头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迈开步子就朝这边走来。
“珈蓝姑娘,你怎么来了?”
“大娘子派我来请主君,我.....我不敢进去。”
春华瞥了一眼屋里头,小声提醒,“现在可千万别吱声,月娘子在里头哭哭啼啼,对咱们大娘子那是不依不饶的,主君心疼,瞧见她哭,自个儿就跟着生气,连我们都给赶出来了。”
珈蓝哀叹,似有几分惋惜之意,“你说主君怎么会被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迷了心窍?唐家不追究今日之过不错了,怎的还容她闹事?”
春华脑袋灵光,听得珈蓝提及今日之事,便有心问上一问。
“大娘子这么晚了还叫你过来请主君,莫不是因为唐家为此心怀不满,想要讨一个说法?”
珈蓝摇了摇头,“这我可不敢猜测,只知道大娘子从长今阁回来的时候,面色就不好看,还把院子里头的嘉兰百合都给铲了去!”
春华面色一惊,再不敢置喙,只沉了头将珈蓝带到了院子中等候。
内室之中,平采月柔弱无骨,依偎在顾清开的双膝之上。
双目肿得如蜜桃一般,嫩白的双颊之上挂了几颗莹莹发光的泪珠,一张小脸在烛火下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二郎,你快想想办法啊,岂知,没有永哥儿与兰姐儿,我可怎么活的下去啊!”
顾清开剑眉微拧,愁绪万千,一双眸子里除却那满心不甘之外,还透着几分自责。
“你若行事提前和我商量,又岂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平采月一听,哭得越发凶狠,如同死了爹一般。
“二郎,你又不是不知道,檀溪居那个,给我们改了份例,原先我们娘三还能靠着二郎的贴补勉强度日,可如今你瞧,院中的那个李嬷嬷,仗着唐大娘子的势,处处摆谱立规矩,稍有不慎,便动辄打骂!”
“如今在你我眼皮子底下,还这般行事,可若真到了海宁,那两个孩子无依无靠,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顾清开瞧着她那万分悲伤的模样,早先在心中对她积攒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他本想着从大内回来,再好生教一下平采月规矩,可一进宫便遭受了皇后劈头盖脸的责骂,回府又得知唐家要把他额外重视的两个孩子带去海宁,岂能不与唐婠心生怨怼。
“我不会让唐家把两个孩子带走的,你放心。”
平采月这才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眼巴巴地瞅着顾清开。
“真的?”
“嗯。”
平采月起身,一副娇小的身躯,小心翼翼地钻进顾清开的怀里,双手搭于他的肩上,甜声软气地说道:
“二郎,唐家阵仗这么大,无疑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你,咱们顾家好歹也是勋爵人家,岂能容人糟践,怎么?她们唐家有个配享太庙的老祖宗,就了不得了?”
顾清开面色一沉,将她拉了起来,“这话可不许乱说,唐婠的祖父乃是先帝的文师,你这般咒骂,岂非是对先帝有所不满?”
平采月闻言,即刻委屈巴巴地沉下了头。
顾清开不忍再继续责怪她,只好又软下了身段,好生安慰,“你这几日且安分一些,孩子的事情自有我去同唐婠说,你切莫再去冲撞她,记住了吗?”
平采月双目微湿,乖儒地点了点头,又重新依偎到了顾清开身边。
“如今唐家还未离京,休说你我,就连祖母也对唐婠父亲颇为敬重,再加上他哥哥已入京赴任,你若与她置气,无不是以卵击石.....”
“我知晓了。”
“我说的这些,你可要真的记住才好。”
平采月闭紧了双眸,一张小脸微染红霞,“是是是,我都知晓了。”
夜色深沉,气氛使然,平采月靠着顾清开的身子又近了些,一双白嫩小手向上攀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