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景澜就知道父亲脱不了干系了。而这一切都是冲着父亲,冲着祝家来的。堂堂威源将军,十五岁随叔伯入伍,一路征战,凭自已本事杀出一条晋升的道路。被封为一品将军还不到十年,就要被问罪了。而他和父亲,近几年都在西南,与京中联系不算密集,至少表面上查不出什么来。即便是皇上也不至于忌惮到如此地步,去年他婚期,父亲回京面见皇上,也有意透露身上旧伤难熬,想解甲归田。皇上却不放心西南交给他人。那么他们祝家到底挡了谁的道了?
她依然咬着赵西漫为难:
“赵氏出刘府可以,但要为我儿守孝三年,三年期满后方可回京中赵府中。”
赵西屏听到这个条件,咬牙答应了。
只求妹妹能即刻出了刘府,不管在哪里总好过刘夫人的眼皮底下。
于是接了妹妹,在赵府不过住了几日后,送去了郊外庄子暂住。
就在黄之桐挂心赵西漫的这些日子,国公府接连传出几桩喜事。
七姑娘黄芝兰如愿以偿的被抬进了东宫做了太子侧室。
十姑娘黄之芙,十二姑娘黄之岑也前后说定了亲事,都在京城。
十姑娘的婚事定在下半年,十二姑娘的则在明年上半年。
冯夫人得知七姑娘入了东宫,暗自庆幸,亏她当初替儿子斩断了念想。
望着在府里端庄娴静,与自已十分投缘的儿媳妇,庆幸自已当初的决定,
也觉得委屈了儿媳妇。
冯夫人盼望着能早日抱上孙子,儿子的年纪老大不小。
京中与他同龄的男子,孩子都能骑马拉弓。
想起当年她十四岁就嫁进祝家,夫君才十七岁。
因夫君常年不在家,她十九岁才怀上孩子。
两岁的大姑娘得了急病夭折,二十四岁才生了长子。
她掰着手指头算着 ,他们夫妇和儿子的年岁,等过两年儿子能独挡一面,将军就回来含饴弄孙,正好!
将军年轻时候受过不少伤,也该早早歇歇了。
当然她不会像当年的婆婆那样,把没有孩子,都归咎到媳妇头上。
儿子不回来,怎么抱孙子?
冯夫人专门写封信传给儿子,劝儿子抽空回京一趟。
西南边陲,收到母亲家信,祝景澜并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母亲的劝说。
父亲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确切的说,是祝家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祝家在同里也算大户,他在同里出生,一岁多时,父亲调往京城。
入御林军右郎将,他们一家才跟着搬往京城。
那时候姑姑早已经嫁人,嫁的是同城的费家,是同里百年大族人家。
姑父风流倜傥,能说会道,深的祖母喜欢,每每提起 ,都是满意女儿嫁对了人家。
姑父妾室通房不少,依然放浪形骸不知收敛,姑姑年轻的时候为此闹过。
但深宅大院龌龊的事情不少见,这种事情再平常不过。
祖母虽然疼惜女儿,却不答应姑姑和离归家,甚至规劝姑姑 ,不要太拘束姑父。
不知道姑姑是怎么忍下去的,日子也默默的过去了。
表哥本来想走的是科举之路,奈何不是读书的料,十八岁了依然没有功名。
姑父便求着父亲,让表哥随着父亲去参军,挣一份功名。
那时父亲已任西南边陲守边军的将领,见到表哥,弱不禁风的身板,也不是做将土的料子,便推荐他去了棉城州府任职。
有父亲在此,总能让他仕途顺利一些。
表哥娶了当地一户普通富户的女儿,姿色尚可。
可是当表哥一年多后回家探亲,却发现他妻子刚刚有了身孕。
逼问之下才知道,那个带给他屈辱的人 ,居然是他亲生父亲!
他妻子透露,他父亲还逼迫了守寡的堂嫂,勾搭了叔叔的小妾。
表哥一气之下打了他父亲,让他从此不能人道,自已离家出走。
他的妻子在他离家后,羞愤难当,上吊死了。
父亲亲自回乡平息了此事,但因为要遮住家丑,所以此事并没有宣扬开来。
表哥本无颜活下去,经父亲一番劝慰后,从西南跑去了河对面的番竖国。
当时都有官府签发的通行证,表哥是符合两国贸易经商的律法的。
后来他在那边遇到心仪女子,便成家立业生育子嗣,番竖国也给他正式的户贴。
表哥离开后,祝家都劝说姑姑归家,但姑姑念其膝下还有子女未婚配,执意要留在费家。
可那个男人把对儿子的满腔怒气,发泄到姑姑身上,每日里对姑姑非打即骂。
年轻气盛的祝景澜得知后,自是不能忍,使人把他双腿打残了。
没过些时日那个男人死了。
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结束,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可是不知为何此时被人提了出来。
一封奏折起了头,说父亲有通敌之嫌,上奏的不过西南一个州府的通判。
但后面源源不断有奏折跟风,上奏威源将军的各种罪状。
费家庶子也开始状告祝家打死了他父亲。
打死人还能脱罪,那些没有来的罪名父亲也可以解决。
但叛国通敌那可不是小事,要灭九族的。
皇上下令彻查此事,着蒙卓王府的世子李征接了这烫手山芋,开始着手调查。
事情本来不复杂,表哥的原配妻子已经自杀而亡,他正常出境,再娶妻生子无可厚非。
难就难在当初原配妻子,自杀理由不明朗;出境前表哥曾在州府任职;
还有就是他现如今的妻子 ,竟是番竖一个没落的王族后代。
对于表哥当初放弃州府官职,却执意前往番竖行商的理由,父亲为了两家颜面,不愿也无法解释。
眼看李征亲自来西南查实,并拿出皇上手谕,要父亲回京接受问询。
祝景澜就知道父亲脱不了干系了。
而这一切都是冲着父亲,冲着祝家来的。
堂堂威源将军,十五岁随叔伯入伍,一路征战,凭自已本事杀出一条晋升的道路。
被封为一品将军还不到十年,就要被问罪了。
而他和父亲,近几年都在西南,与京中联系不算密集,至少表面上查不出什么来。
即便是皇上也不至于忌惮到如此地步,
去年他婚期,父亲回京面见皇上,也有意透露身上旧伤难熬,想解甲归田。
皇上却不放心西南交给他人。
那么他们祝家到底挡了谁的道了?
这么些年家里都是平平安安的,没什么大风浪,不知此时,府里能不能经住事儿。
祝景澜在军中脱不开身,他一边为父亲操心,一边要留心同里老家的情况。
关于京城府里,只能传信托付叔叔。
也不知那满腹心机的黄家女,此时该如何自处,他拿不准她会怎样。
父亲还没到京城,传来表哥在番竖的消息:
表哥带着家眷藏匿到王亲近族中去了。
这下更是坐实了他叛国的罪证!
他能理解表哥不想被荣国人找到,不想翻出那段不堪的往事,
但是此时藏身的时机不对,地方也不对。
这是要害了祝家和费家两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