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寻声看去,只见门内走出一人,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金冠玉带,锦袍大氅,龙眉凤目,皓齿珠唇,气质极是雍容华贵。张头一见那少年,立即躬身行礼道:“少庄主,这二位是过路的客人,因为错过了宿头,想要在庄上借宿,只因老庄主不在,我们不敢擅自决定,既是少庄主来了,就请少庄主做主。”那少庄主看了看王伦兄妹二人,说道:“接济过往遇到困难的客人,是我辈应做之事,父亲在家也定会如此,不用多说了,请客人进庄吧,”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一名少年大步而入,这少年身高臂长,肩宽背阔,虎虎生风。
一旁的卢俊义大声道:“二师弟,你回来了”。
“是,大师兄,我回来了。”那少年向卢俊义点头示意,又向王伦微笑道:“你醒了。”
王伦点头还礼,那少年一边说话一边快步走到周侗面前,恭身行礼道:“师父,我回来了。”
“嗯,文恭回来了。”周侗微微点头,问道:“梁节度怎么说?”
“这位是我二师弟史文恭。”卢俊义向王伦介绍。
得嘞!王伦心道,这会儿周侗的徒弟已经见到两个了,只不知那林冲和岳飞什么时候能够见到。
“说起来真是可气。”史文恭却是一脸的怒色,大声说道:“那节度使府看门的当真是狗眼看人低,看我年纪小竟然不让我进府,直到我出示了本门麒麟令才放我进去。
进府之后又等了半日方才见到梁中书,开始这梁中书根本不信有辽兵犯境,也根本不想出兵,我好说歹说,后来抬出了师父您,这梁中书才勉强答应派出斥候探察,如若确实有辽兵犯境再行出兵。”
“不出所料。”周侗摇了摇头,道:“这梁中书一向谨小慎微,没有大将之风,本也没有指望于他,只盼他在最后时刻能够出兵,以助声势也就是了。”
“贤侄。”周侗又看了看王伦,说道:“我为你疗伤之时,发现你的伤是因为受了烈阳掌力所致,而这烈阳掌乃是黑龙会十二大长老之一白山勇的独门绝技,霸道非常,武功寻常之人中掌,重者经脉、内脏尽碎而死,轻者也会经脉大损,武功被废。
幸好你的武功根基打得甚是坚实,内力修为也是不浅,又被我用内家心法修润经脉,加上补以我麒麟门的疗伤药物,现在性命已是无忧,但是武功修为却会折损大半,而且由于经脉受损,将来再如何修炼,进境也是有限。”
周侗说罢略一沉吟,又道:“要在平时,你若能随我回麒麟门,我以内力为你修补经脉,再辅以药物,不出一月,定能痊愈,武学进境也是无碍,只是现在……”
周侗欲言又止,脸上已是露出不忍之色,王伦自然听得出周侗的意思,顿觉闹心不已,自打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就没遇到过好事,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就是被人打吐血,这已经够倒霉了吧,好不容易从死鬼王伦那里继承了点武功,还要折损大半,这穿越穿得也太悲催了吧。
但事实已然如此,看来是无法改变了,这武功已经没了一半,面子可不能再丢了,想到此王伦便咬了咬牙,道:“前辈不必为晚辈担心,前辈身担抵抗辽兵,救我大宋百姓之重任,岂能因我一人而置百姓于水火。
晚辈虽然武功受损,但家父曾经教导于我,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便要常存为国为民之心,以保家护国为己任,至于武功高低只是末节。
晚辈不才,但自认为除了武功之外,胸中其它所学同样不落人后,只要能够勤学苦练,永不言弃,安知不能另有一番成就,前辈不必在意晚辈,只管放心前去杀敌就是!”
“好,难得你有如此心胸,不愧是百胜刀王之子。”周侗看了看王伦,点头赞许道:“既如此,你就先在这里修养两日,这两日内我再用内力给你疗伤,尽最大努力为你修复经脉,只是两日之后,义军集结北上,那时战端一开,胜负难测,此处也就不再安全,你便立即离开南下。”
两日之后,在通往大名府的官道上有一辆马车向南缓缓而行,赶车的正是王伦,小舞就坐在王伦的身边。
小舞很是开心,从双旗镇出来之后,就一路观赏着沿途的景色,车上车下来回地跑,没一刻安静,还采了许多野花拿在手里,戴在头上,一路上都在笑。
王伦怜惜地看着小舞,现在小舞还太小,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而在小舞醒来之后,更是因为惊吓已经忘记了那晚发生的事情,此番南下,王伦也只是告诉小舞,要带她去南方的外婆家里玩。
王伦轻抚小舞的秀发,心中叹息,很多事情现在是不能跟她说的,就让她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长大,等她长大了以后再慢慢告诉她吧。
王伦从怀里拿出一块长方形的铁牌,这铁牌不大,一面上铸有一只麒麟,麒麟姿态威猛,神采飞扬,而另一面则刻着“麒麟门”三个大字,字迹金钩铁划,遒劲有力,正是麒麟门的麒麟令。
在离开双旗镇之前,周侗曾特意叮嘱王伦,南下之后就马上到河南汤阴的麒麟门等他,等这边的战事结束,周侗就会立即返回麒麟门,看看是否还能有机会为王伦修复受损的经脉。
临行之时,周侗还吩咐卢俊义将一块麒麟令送给王伦,另外还有一辆马车和一百两银子,有了这麒麟令,这一路之上便可保王伦和小舞平安,遇上江湖同道都会予以照顾。
对于这一点,王伦自是深信不疑,以麒麟门在武林中的威望地位,无论哪个都要给几分薄面,王伦握着手中的麒麟令,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温暖。
此后王伦与小舞一路之上风餐露宿,非只一日已是来到了沧州横海郡地面,不想只顾着赶路,却错过了宿头。
王伦看天色渐暗,便频频挥鞭,加快赶路,希望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村庄投宿,不然今夜就只能露宿野外了,等绕过一片杨树林,官道分出一条岔路,岔路之上有一座大石桥,石桥之后,绿树掩映之间,一座宏大的庄园显露出来。
这庄园围墙宽阔高耸,四角立有碉楼,一条一丈多宽的护城河围绕在外,河两岸遍栽垂杨,庄前地势开阔,庄门宽大巍峨,大门一侧立有一杆大旗,旗上龙飞凤舞绣着在三个大字“浩然庄”。
王伦看着这处庄院,心想天色已晚,已经不能再继续赶路,且到他庄上看看能否借宿一晚。
王伦赶着马车来到庄前,庄门处有几个庄丁正在点灯笼,王伦领着小舞走到近前,抱拳行礼道:“各位大哥打扰了,在下与小妹欲往河南投亲,却因贪图赶路,错过了宿头,经过贵庄,不知能否在贵庄借宿一晚。”
那几个庄丁停下手中的活计,上下打量着王伦兄妹,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向王伦还礼道:“原来是过路的客人,我们这庄上虽然不是客栈,但我们庄主仁义慷慨,经常接济过往客人,看二位客人也不像坏人,理应接待,只是不巧今日主人不在,我们做下人的不敢做主。”
正犹豫间,忽听门内有人说道:“张头,是什么人来到庄上?”
王伦寻声看去,只见门内走出一人,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金冠玉带,锦袍大氅,龙眉凤目,皓齿珠唇,气质极是雍容华贵。
张头一见那少年,立即躬身行礼道:“少庄主,这二位是过路的客人,因为错过了宿头,想要在庄上借宿,只因老庄主不在,我们不敢擅自决定,既是少庄主来了,就请少庄主做主。”
那少庄主看了看王伦兄妹二人,说道:“接济过往遇到困难的客人,是我辈应做之事,父亲在家也定会如此,不用多说了,请客人进庄吧,”
王伦连忙答声多谢,带着小舞进到庄内,只见这庄内气势恢弘,亭台楼阁,鳞次栉比,与自家大王庄的简约质朴相比,却是多了一分豪华贵气。
那少庄主带着王伦兄妹进庄,便让人安排宴席,并且亲自坐陪为王伦接风,在宴席之上,王伦才知道这少庄主便是柴进,是大周柴世宗的嫡系子孙。
王伦对柴进自是相当熟悉,水浒传中对柴家也是着墨颇多,柴家因陈桥让位有功,大宋太祖武德皇帝颁下丹书铁券,特赐有罪不罚,柴家也是广有庄产良田,家财无数,实是这大宋境内一等一的豪门大族。
而这柴家又专爱结交各路江湖人士,武林英雄,更兼仗义疏财,时常接济落难的好汉,但凡路过柴家,必然要迎到家中好生接待,现今这柴家的各处庄园里也供养着数百位好汉豪杰。
柴进知道了王伦的身世以及王家的遭遇,也是不胜唏嘘,不停的劝酒安慰。
王伦也得知柴老庄主之所以不在庄上,正是因为得知辽兵犯境,杀害大宋百姓,不由得大怒,便亲自带着庄内豪杰以及左近乡勇共八百余人北上抗辽去了。
王伦心下更是敬重,便起身向柴进敬酒,王伦与柴进二人把酒言欢,竟然甚是投缘,皆有相见恨晚之意。
柴进便提意二人结拜为兄弟,王伦也正有此意,当下慨然答应,二人就在这酒桌之上行了八拜之礼,结为异姓兄弟,王伦“此时”的年龄是十四岁,长了柴进半年,便为兄长,柴进为弟,从此二人对内对外就皆以兄弟相称。
柴进知道王伦家园被毁,现在已是无处可去,便想要让王伦以此为家长期住下,王伦也未推辞,当即欣然应下,柴进更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