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赫眼中溢满柔情,兀自又说:“五年时间,日复一日的运水种树,才将这片荒漠变成绿洲。我只希望她回来了,能看见这片景色。”“直到如今,我才明白,这愿望是无法实现了。”耗费如此多的气力,就为了她能看一眼,为她心头喜悦。小昭深吸一口气,不知是何滋味。“多谢你了,愿意听我说这么多。你先回吧,我在此处再待会儿。”君赫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小昭利落转身,掸了掸衣裙上的黄沙,扬长而去。
君赫眼中溢满柔情,兀自又说:
“五年时间,日复一日的运水种树,才将这片荒漠变成绿洲。我只希望她回来了,能看见这片景色。”
“直到如今,我才明白,这愿望是无法实现了。”
耗费如此多的气力,就为了她能看一眼,为她心头喜悦。
小昭深吸一口气,不知是何滋味。
“多谢你了,愿意听我说这么多。你先回吧,我在此处再待会儿。”
君赫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
小昭利落转身,掸了掸衣裙上的黄沙,扬长而去。
圆月高挂,两人却背向而行。
小昭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远方,语气听不出悲喜:
“将军,时光流逝,这世上最难回的就是过去,即便破镜重圆,那些裂痕却补不上了。”
“悲欢离合,人生常事,别把自己困住了。”
小昭回头,最后凝望他一眼,掩下满目伤情,快步离开了。
告知副将君赫的位置后,小昭径直走进自己的营帐,空念已伏在案上睡着了。
他似是越来越嗜睡了。
小昭拾起锦裘,盖在他身上,不由回忆起两年前。
她醒来时,是在一口冰棺里,周围是朵朵枯萎的狐娓花。
狐娓花只开在峣洲,是小狐狸常用来帮助修炼用的,有汇聚天地灵气之用。
再抬头看,冰棺上悬着一颗金檀佛珠,正闪烁着耀目的佛光。
只见那佛珠倏然化作金色的线,直直投入她心口。
气息如电,遍布四肢,她亲眼看着自己,从狐狸逐渐变成人形。
直到空念走到她眼前,她才反应过来,她又活过来了。
只是,空念如菩萨般慈悲的面上,已没了眉心的那颗红痣。
说是红痣,其实是法记,是他修行得道的证明。
他用四年时间,日夜不息地诵经,又将毕生修为全渡给她,方才让她如凤凰般涅槃重生。
从此,她改名为桑浅,以学医之名伴空念左右,游历人间。
直至不久前,空念算出君赫有生死之劫,两人才往北疆来。
若此劫过后,她与君赫能相忘江湖就好。如此,便可伴空念到老,帮他积攒恩德,还他的恩。
小昭蹲在空念面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君赫再回来,已将过子时,黑夜沉沉。
他捧着小昭的狐尾,又往其中添了法力。
这些年,他除了等待空念的消息,也自己打探了许多复活小昭的方法。
一术士说,未满道行的狐妖,想要化人必要先历褪毛断尾一劫。
若能找到其身体部分,或皮毛,或狐尾,以法力滋养,或能有复活的一线生机。
他虽能辨别妖物,却不懂术法,此番也是尽力一试。
若没有这点希冀,他这六年……是熬不过来的。
气血翻涌,喉咙蔓延的铁锈味被他死死压住。
他的小昭,一定还想看看这热闹红尘,他怎能让她的希望落空。
心口堵住,君赫翻身猛地吐出一大口血,面色青黑,仿佛命不久矣。
手抓住小几,一个不稳,带倒了上面的茶盏,摔在地上,零零破碎。
“君赫!”
眼前,熟悉的身影掀开帐帘,他日思夜想的人朝他跑来,紧接着,他便闭上眼,晕了过去。
梦里,他与小昭塞上跑马,整个北疆上空都回响着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若我想要北境开满鲜花呢?”——
“那我便引天山的水,为你灌溉一片花海”——
那时的戏语仍在耳边。
许是梦中太美,梦外,他也缓缓扬起唇角。
紧跟着,一线白光袭来,他不舍的离开梦境。
睁眼,便见到了那个带小昭离开的男人。
“空念?你怎么在这儿?”他先是迷茫,而后是铺天盖地的激动:“空念,小昭呢?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