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要去哪里,带子晏一起走。”姜母的眼皮越来越重,放在姜子晏脸上的手也无力地一点点往下滑落。“……妈妈……去天上,给子晏……照亮回家的路……”音落,心电检测仪上的线条变成一条笔直的直线。“嘀——”长久的嘀声,响彻整个病房。刹那间,姜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医生护士疾步奔了进来,给姜母做后续的整理。姜子晏不愿从病床上下来,双手死死抱住体温渐渐变凉的姜母。“妈妈不要走,子晏要和妈妈在一起……”他嚎啕大哭,嗓音因为崩溃而变得尖锐。
晚上,傅景言下班从医院出来。
开车回家路上,他拿起手机调出姜晚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拨出。
等婚礼结束后,再告诉她有关江婠的事吧。
……
另一边,姜晚给医院请了长假,在家照顾姜子晏。
她努力教他穿衣吃饭,陪他一起画画。
对于先天性自闭症患者,姜晚知道这一切改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想尝试一把。
人活着,总要有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姜晚白天带着姜子晏去医院看望母亲,又带着他去参加各种画展,还去特殊学校做基础适应。
让他得到系统的专业教育,对他以后的画画之路而言举足轻重。
母亲的情况愈来愈差,病痛折磨起来让她忍不住蜷缩在床上痉挛,大量的出血让她脸色也变得更差。
接连几次的昏迷后,医生要姜晚做好心理准备。
“可能就这两天的事了,准备好后事吧。”医生爱莫能助道。
姜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只觉两腿有些发软。
看着还在走廊上安静等着自己的姜子晏,她告诉自己必须挺住。
肩上有担子,她没资格怯弱。
晚上。
两人在病房内陪着母亲。
姜子晏爬上狭窄的病床,满足地依偎在姜母身侧,安稳睡去。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这样睡在母亲怀中了。
姜母轻拍着他的后背,视线却落在沉默坐在一侧的姜晚身上。
“小晚,以后你弟不听话,就把他送去福利院吧。”她哑声说着,神色却极为平静,“你还年轻,不能被他给拖累。”
好似这一番安排,她早已深思熟虑过无数遍。
姜晚愣愣看着母亲,心口一阵淤堵。
“他是我弟,我肯定要一辈子把他带在身边的。”她嗓音有些发哽。
姜母干瘪的眼眶渐渐湿润:“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只做你一个人的妈妈,把全部的母爱都给到你……只给你一个人……”
姜晚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她偏过头不想让母亲看到。
“别说那种话,我们这辈子还很长……还要一起慢慢过。”
姜母虚弱地笑了笑,浑浊的泪水顺着眼尾淌落下来。
这是,旁边的心电检测传来报警声,提示心率过低。
姜晚的心猛地一揪,有些惊措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妈?”她颤声喊道。
这时,病床上的姜子晏也ɖʀ醒了过来。
“妈妈,抱抱。”
姜母看着姜子晏懵懂又害怕的神情,费力地抬手轻抚过他的脸庞。
“乖子晏,妈妈要走了……你以后都要听姐姐的话,不许吵闹,不许调皮……”
姜子晏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紧拉着姜母的衣袖。
“妈妈要去哪里,带子晏一起走。”
姜母的眼皮越来越重,放在姜子晏脸上的手也无力地一点点往下滑落。
“……妈妈……去天上,给子晏……照亮回家的路……”
音落,心电检测仪上的线条变成一条笔直的直线。
“嘀——”
长久的嘀声,响彻整个病房。
刹那间,姜晚的大脑一片空白。
医生护士疾步奔了进来,给姜母做后续的整理。
姜子晏不愿从病床上下来,双手死死抱住体温渐渐变凉的姜母。
“妈妈不要走,子晏要和妈妈在一起……”
他嚎啕大哭,嗓音因为崩溃而变得尖锐。
姜晚抹去脸上还在无声淌落的泪水,走去轻轻揽住姜子晏的肩膀。
“乖子晏,妈妈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只要你抬头就能看到她……”
从热到冷,从生到死,至此他们姐弟俩再也没有了母亲。
三天后。
姜母葬在了西郊陵园。
姜晚带着姜子晏蹲坐在墓碑前,将手中的满天星花束摆放在地上。
背后传来一道脚步声,一身黑衣的傅景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