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关心一句,开口便冷冷道:“徐泽宁碰了你哪里?”我睫毛倏忽一颤:“没有,傅将军只是见我受伤……”话未说完,只见他眼神阴翳地打断:“真脏,来人,给太子妃好好洗洗!”没等我回过神,一桶混着冰块的水从头淋到脚。我呼吸猛地一滞,本已经止住的伤口被一激,再次绽开。血和着水流下,一地狼藉。寒气渗到骨子里,我跌坐在地,牙齿控制不住打颤。“爱妃,你记住,没人敢和本宫抢东西。”太子暗含警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早春的冷风穿过山间,有日光洒落而下,却被古木的枝叶扯得破碎。
我看着徐泽宁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好像他的到来就是为了泯灭我们俩的曾经。
看着他快要走远,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颤声道:“我没有推陶柔。”
徐泽宁回头看我,一言不发。
我微抿住唇角,压抑着几乎就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陶柔心思不纯,不是你的良缘。”
尽管不能再与徐泽宁在一起,我却还是希望他身边之人,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不染半分尘埃。
徐泽宁狭长眼眸里是难辨神色。
半晌,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我在来时,看见了太子与贵妃在一起。”
我心尖一抖。
徐泽宁似笑非笑地看我:“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求来的良缘?”
“还是自己过得不幸,便也看不得他人过得好?”
这一个接一个的反问,似箭一般扎来,让我几乎站立不稳,唇也颤得厉害。
不是的。
这世间再也没人比我更希望你得到幸福。
可徐泽宁只是冷冷道:“霍槐,你在宫中学来的腌臜手段,还是不要用在我身上为好。”
我身子一晃,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开,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
回宫途中。
我想着徐泽宁的话,神思恍惚。
太子端坐在马车正中央,亦紧抿着唇,眼底一片冷然,眉间萦绕着一抹烦躁。
想来是又在宋安瑶那里撞了个灰头土脸。
我觉得可笑又可悲。
转瞬想到自己,眼底溢出自嘲,我又何尝不是呢?
这时,马车陡然停下。
太子眼神一凛,猝然掀开帘子,只见队伍已被不知何处涌出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一声哨响!
皇家侍卫与黑衣人战成一团!
剑光与血色漫天齐舞。
太子厉声喝道:“保护贵妃娘娘!”
我看着他说完便直冲宋安瑶的马车而去。
在他身后,我脚下一滑,堪堪扶着车辕才站稳。
抬眼就见徐泽宁小心翼翼将陶柔护在怀中,不曾往我这边看过一眼。
曾经为我奋不顾身的徐泽宁,此刻挡在别人面前,就连自己受伤也在所不惜。
而我所谓的夫君,一心一意去护着另一个女人。
我眸光扫过去,就连太子那样狠毒的人,此刻亦能为宋安瑶抛出性命的模样,将她死死护住。
唯独只有我,形单影只,是被所有人抛弃的那个。
这世上,大约没人在乎我的死活。
我心脏像是被搅出了个大洞,呼呼往里灌带着血的风。
一时失神之下,我被刺客划破手臂,鲜血泂泂流出。
恍惚间,少年清朗的嗓音回响在耳边。
“霍槐,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伤。”
另一边,太子早已护着宋贵妃逃离,不过须臾便消失不见。
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终究,只有我被抛下。
如今,我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我忍着疼痛,咬牙独自跑向不远处停着的马。
突然,一把剑从侧面劈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破空声传来。
一支利箭横空飞来射中那黑衣人。
“禁军救驾来迟,保护太子妃娘娘。”
因着禁军的到来,那些刺客终于退去。
我发丝凌乱,满身灰尘,衣袖上已被血浸透,整个人狼狈不堪。
那边,徐泽宁也终于放开陶柔,皱着眉走上前,下意识想要伸手查看:“你受伤了?”
我躲开徐泽宁的手,哑声道:“无事,不劳傅将军。”
手臂上这点痛比起心上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终究还是怨的,可我……没有资格。
徐泽宁的手一时顿在半空。
我第一次没看他,转头对禁军吩咐:“回宫。”
一回到东宫,太子早已等候多时。
我刚踏入,便撞上他幽深的狭眸。
他没有关心一句,开口便冷冷道:“徐泽宁碰了你哪里?”
我睫毛倏忽一颤:“没有,傅将军只是见我受伤……”
话未说完,只见他眼神阴翳地打断:“真脏,来人,给太子妃好好洗洗!”
没等我回过神,一桶混着冰块的水从头淋到脚。
我呼吸猛地一滞,本已经止住的伤口被一激,再次绽开。
血和着水流下,一地狼藉。
寒气渗到骨子里,我跌坐在地,牙齿控制不住打颤。
“爱妃,你记住,没人敢和本宫抢东西。”太子暗含警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闭上眼,想起今日那命悬一线的绝望,那被所有人抛弃的痛苦。
我抬起头直视他,声音幽冷如孤魂:“陛下也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