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卿正躺着看书,听到她的话后,她放下书,坐了起来,她的动作优雅而自然,随即打趣道:“天生丽质。”然后轻笑一声。微笑着牵起白美人的手,笑着道:“阿璃来了,走吧,锅子已经煮好了,我们去吃吧。”白美人的目光紧盯着云梦卿牵着她的纤纤玉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涩和喜悦,昭姐姐真的好好看,手也好软。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云梦卿走,眼睛却始终放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到了桌前,云梦卿轻轻地松开了白美人的手,轻声说道:“阿璃,坐下用膳吧。”
又过了几日,如今名单上的宫妃已悉数抵达。
漫步于行宫,稍作闲逛,便能与一两位嫔妃不期而遇。兴许是行宫的天气恰人,风光旖旎,众多嫔妃皆钟情于外出漫步。
这一日,云梦卿正卧于美人榻上小憩,青鸢缓步进来,走进殿内,柔声禀告:“主子,有人持您的玉佩求见。”
云梦卿闻之面露讶色,“把玉佩拿来给我看看。”
云梦卿接过青鸢递来的玉佩,确认无疑,此乃她当时赐予瑞城花魁绮罗之物。
略作思忖,言道:“青鸢,你传话给福海,让他派人将那花魁接入我宫中,福海自是知晓其中原委。”
青鸢颔首应诺,旋即离去。
待云梦卿等到绮罗到来,已是申时时分。
绮罗面罩薄纱,紧随青鸢之后,徐步跨入殿内。
目光落于美人榻上那倾国倾城的女子,心中不禁惊叹,暗自赞道:好一个绝色佳人。
“绮罗参见贵嫔娘娘。”早在入宫之际,便有人告知她,昔日神仙眷侣般的二人,如今竟是帝妃。
此刻一见,果然如此,她心绪颇为复杂,其实和她的猜想一般无二。
云梦卿轻声言道:“起身吧。”接着向青鸢使了个眼色,青鸢心领神会,端来凳子,言道:“绮罗姑娘请坐。”
“谢娘娘。”话毕,绮罗端坐而下。
云梦卿甚是好奇,想不到这一城花魁竟愿来她身旁抚琴,遂问道:“绮罗姑娘为何改变想法,来寻本宫?”
绮罗面色纠结,欲言又止,又四处打量,云梦卿见状,示意青慧将殿内其余宫女悉数遣出。
此时,殿内仅余云梦卿主仆三人与绮罗。
绮罗开口道:“娘娘,此前绮罗实不知娘娘身份。但那日回去后,于红尘阁中常侍奉达官贵人,得知近日陛下驾临避暑行宫,心中略有猜测。后又经一番辗转求证,方知娘娘身份非同一般。”
云梦卿眯起双眸,她知晓自己身份后便愿前来,想必是有所求,遂漫不经心地问道:“绮罗姑娘是有何事相求于我?”
绮罗颔首轻点,答道:“绮罗自小孤苦无依,于红尘阁中历经磨难,方至今日名动一城之花魁。然绮罗对这些虚名实不在意,只求能依附权贵,为我张家洗清冤屈。”
然瑞城毕竟非京城,能为她得罪京城权贵之人寥寥无几,何况来红尘阁的达官贵人又有几人真心?
云梦卿摩挲着手中玉佩,对卷入他人之事并无兴趣,淡然问道:“此事于本宫有何益处?”
绮罗回应道:“绮罗的仇家乃是秦家。”
云梦卿眉头微皱,陷入沉思,秦家......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绮罗,问道:“你可知道秦家的秦宇轩是圣武三年随陛下征伐北戎的秦大将军,且因救驾身亡?”
绮罗颔首应道:“绮罗知晓。”
“那你可又知如今秦家的当家之人,乃秦家唯一的血脉?”云梦卿继续问道。
绮罗再次点头,继而面露悲戚之色:“难道只因秦家乃忠臣之家,深得陛下器重,秦家便可肆意污蔑我张家受贿不成?”
云梦卿震惊不已,霍然从美人榻上坐起,面色一沉:“你竟是罪臣之后?”
绮罗颔首,恨意难平:“没错,当年张家遭逢大难,全族被流放,父亲倾尽全力,方才保下绮罗。可他们在流放途中,竟无端亡故。他们身体向来康健,即便流放之路艰辛,绮罗也难以置信,父母亲会在短短十天内相继离世。”
云梦卿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来投靠本宫,所求何事?”
绮罗摇摇头,道:“娘娘,绮罗不敢奢求娘娘做些什么。张家当年蒙冤的证据,绮罗有。只是张家的案子归瑞城管辖,绮罗在瑞城这些年四处打听,众人却对此事三缄其口。绮罗不敢贸然行事。”
继而又道:“所以......绮罗想亲自将证据呈给陛下。”
云梦卿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绮罗毕竟是个姑娘家,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云梦卿初来这个世界时,为尽快融入,曾特意研读过祈国律法。地方机构若非通敌叛国等重罪,不会将案件上呈中央机构,即京城的大理寺。
绮罗若要告御状,首先需洞悉圣武帝的心思,他究竟是全然不知,还是放任自流。
即便圣武帝对张家之事一无所知,绮罗此时告御状,圣武帝岂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张家,去查阅瑞城六年前的案子?况且还牵涉到秦家。
其次,瑞城众官员对此事闭口不谈,当年的案宗究竟记录了什么?张家全族流放,若要重新审查,到底会牵涉到哪些官员?
绮罗一概不知,竟想凭她所谓的证据去告御状?
若绮罗借由她的途径告御状,一旦失败,秦家势必反咬一口,以一条后妃干政的罪名,便能将她置于死地,还会连累爹爹。
云梦卿优雅地坐在美人榻上,玉手轻轻抚摸着垂在胸前的如丝秀发,朱唇轻启,缓声道:“此事于本宫而言,风险过大,你成功的机率,实微。”
绮罗神色愈发紧张,恳切地说道:“娘娘,绮罗晓得秦家如今有一靠山,便是现今后宫的琛昭仪。既然您与她同为妃嫔,若秦家倒下,琛昭仪不就对您毫无威胁了吗?”
这也是云梦卿一直留绮罗在此,听她述说这些私密之事的缘由。
琛昭仪在陛下心中占有特殊份量,无论用何方法,她总要将陛下心中这根刺拔除。
云梦卿微微皱眉,语气平淡地说:“本宫可助你试探陛下口风,若最终陛下不在意张家,不愿翻案,本宫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本宫只遵循陛下的意志。”
她顿了顿,美眸微凝,郑重地看着绮罗,又道:“在本宫没有同意你将证据呈给陛下前,你必须死守这个秘密。”
绮罗听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忙道:“是,绮罗定听从娘娘的安排,多谢娘娘!”
绮罗在红尘阁多年,那些对她甜言蜜语的男子皆靠不住,无人能帮她。
而眼前之人,自上次目睹昭贵嫔与陛下相处,她便知晓昭贵嫔是不同的......
继续待在红尘阁,于她已经没有意义了。
云梦卿颔首,朱唇轻扬,轻声说道,“从今起,你便是本宫的侍琴宫女。”
绮罗闻言,立即站起身来,双膝跪地,叩头谢恩,“奴婢绮罗跪谢主子。”
云梦卿转头对身旁的青鸢吩咐道:“青鸢,你去给福海说一声,就说本宫收了一个弹琴的宫女,陛下也应该知道她。”
“是,主子。”青鸢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云梦卿挥了挥手,青鸢就带着绮罗出去了。
云梦卿慵懒地斜躺在美人榻上,随口问道:“青慧,可知陛下今晚有何安排?”
“主子,琛昭仪邀陛下晚间去看她写字,陛下应下了。”青慧皱着眉头,如实回答。
云梦卿闻言,心生疑惑:“嗯?写字?”
青慧赶忙解释:“近几日,琛昭仪时常派丫鬟请陛下前去,不是看她弹琴,便是看她作画。今日说是请陛下指导她写字。若丫鬟请不动陛下,琛昭仪便会亲自去清凉殿相邀。”
琛昭仪这是将自己扮作学生,与皇帝玩起了师生恋?呵,倒有些手段。
云梦卿念头一转,又道:“可陛下昨日不是还来了本宫这儿吗?”
青慧愤愤不平地说:“陛下是先去了琛昭仪那里,才来的咱们这儿。”
云梦卿眉心微蹙,她嗅觉灵敏,若圣武帝与其他宫妃相处久了,她定能嗅出他身上的味道。所以,他昨日来时特意洗漱过?
狗皇帝,掩耳盗铃!
“既然陛下决定今晚陪琛昭仪用晚膳,那你派人去邀请白美人,本宫今晚要和白美人一起吃锅子。”云梦卿神态自若地吩咐道。
“是,主子。”回话的人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白美人应邀而来,她性子活泼,步伐也轻快,还没进来,就听到声音了,“姐姐在殿内?”
青鸢笑着道:“是的,白美人。”
白美人走进月瑶幽庭,当她看到云梦卿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姐姐,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这般好看?”
云梦卿正躺着看书,听到她的话后,她放下书,坐了起来,她的动作优雅而自然,随即打趣道:“天生丽质。”然后轻笑一声。
微笑着牵起白美人的手,笑着道:“阿璃来了,走吧,锅子已经煮好了,我们去吃吧。”
白美人的目光紧盯着云梦卿牵着她的纤纤玉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涩和喜悦,昭姐姐真的好好看,手也好软。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云梦卿走,眼睛却始终放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到了桌前,云梦卿轻轻地松开了白美人的手,轻声说道:“阿璃,坐下用膳吧。”
白美人这才回过神来,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点头轻声回应道:“嗯,好。”
用膳时,云梦卿的神态十分放松,她不在意一些礼节,偶尔还会给白美人夹个菜。
白美人起初有些羞涩,但是她话多,云梦卿也不曾发觉,见云梦卿自然随性的样子,白美人也不时地给云梦卿夹菜。
晚膳过后,云梦卿提议出去散步。
白美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高兴地问道:“昭姐姐,你今天不用伺候陛下吗?”
云梦卿微笑着回答:“陛下去蓬莱清风了。”她的语气平静,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白美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昭姐姐,我们一路散步到百花园附近的荷花池吧,那边一到晚上就有萤火虫,可好看了,我去给姐姐捉一些萤火虫。”
云梦卿点了点头,“好,但是锅子的味道太重了,去换身衣裳吧,你穿本宫的。”
白美人高兴得红了脸颊,“我真得可以穿姐姐的衣裳吗?”
云梦卿点点头,“自然可以。”
等二人换好后,云梦卿带了青鸢,白美人带了她的贴身丫鬟碧儿。
云梦卿与白美人并肩而行,白美人兴高采烈地说着话,云梦卿则面带微笑,不时地点头应和。
走着走着,白美人的手自然而然地挽上了她的手臂,
然后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拉着云梦卿的手,轻轻摇晃着,提议道:“昭姐姐,明日我们再一同逛行宫吧。”
云梦卿宠溺地点了点头。
等云梦卿来到荷花池时,真的看见了在黑夜中闪闪发光的萤火虫,心中难掩兴奋。她从未见过萤火虫,这奇妙的景象令她欣喜。
她唤来青鸢,接过装萤火虫的琉璃皿后,便迫不及待地轻轻走进萤火虫群,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生怕惊扰了这些小生灵。
纤细轻灵的身影在微弱的萤光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子下凡。
白美人在一旁看得入了神,心中惊叹:好美啊,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云梦卿在琉璃皿中装了十几只萤火虫后,觉得数量差不多了。
看着萤火虫在琉璃皿的折射下,犹如点点繁星,璀璨夺目,嫣然一笑,情不自禁地叹道:“好美。”
然后,她转头看着仍在发愣的白美人,心中纳闷今日的阿璃怎么一直走神,于是问道:“阿璃,你不捉萤火虫吗?”
白美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啊,哦哦,捉,这就捉。”
捉完萤火虫后,二人继续在行宫漫步,白美人一边走,一边不时地看向云梦卿,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满足和愉悦。
随后云梦卿还去了白美人居住的清馨小筑小坐了一会儿。
等云梦卿回到月瑶幽庭时,夜色已深,接近子时。
青慧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当她看到云梦卿回来时,赶忙迎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云梦卿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青鸢赶忙回答道:“陛下已经在殿内等您快一个时辰了。”
云梦卿点了点头,“知道了。”然后她不紧不慢地走进殿内。
圣武帝面色阴沉地坐在殿内,见云梦卿进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沉声道:“去哪了?”
云梦卿向他行了个礼,随手将装着萤火虫的琉璃皿放在桌上,然后微笑着走向圣武帝。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男人面前,圣武帝眼神深沉地抬起头,凝视着她。
云梦卿轻盈地弯下腰,双手温柔地捧着男人的脸,眼眸中闪烁着无辜的光芒,轻声问道:“陛下在生气吗?”
圣武帝随即将女人紧紧拥入怀中,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去做什么了?”
云梦卿依旧笑容灿烂,继续轻声说道:“陛下不是去了蓬莱清风吗?臣妾一时兴起,便约了白美人一同吃锅子。或许是锅子的美味让人欲罢不能,臣妾不自觉地多吃了一些。饱食之后,臣妾与白美人一同散步,来到荷花池时,看到了许多的萤火虫,臣妾忍不住去捉了几只。后来,臣妾又去了白美人的清馨小筑,稍作停留,喝了口茶。”
她的语气兴奋而轻快,仿佛在分享一段愉悦的经历
接着说道:“陛下下次如果去了别的地方,就不用再过来了。万一臣妾去做其他事情,岂不是又要让陛下等很久?”
圣武帝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语变得越来越难看,“那卿卿晚上就不要出去了,朕等了你一个时辰!”
云梦卿的纤纤玉手似蝴蝶般轻盈,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圣武帝的脖颈。
然后顺着男人俊美的脸庞一路往上,娇笑着说:“陛下等臣妾一个时辰就这么难受吗?那臣妾每每等待陛下用晚膳的时候,岂不是要难过得泪流满面了?而且,臣妾就算苦等,也未必能等来陛下。毕竟,陛下还需要陪别人用膳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圣武帝眉头紧锁,凝视着眼前这个笑得温柔似水的女人,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解读出她真正的情绪。
她是在生气?
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