妟蘅述挣扎着从他腿上下来,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有我们是什么关系?郁明霁,我并不觉得偶尔生理上的联系会拉近情感上的距离,客观来说,我们只是邻居不是吗?”“呵……”半晌,郁迩喉间溢出一抹极淡的轻笑。“顾将军还真是痛快,随随便便可以把身体送人。”他的眼睫微垂着,眉眼如远山云雾般舒和,面上看上去和平时别无两样,只有掩在袖袍下的指节微微蜷缩了些。妟蘅述的话无疑在刺激他去审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不愿意去深入探索的这份迷茫,对妟蘅述的纵容和照顾,到底是出于情感上的悸动,还是沦为了生理上的囚徒
“青天白日的就敢闯我镇远军军营,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郁迩帮他把鹤氅往上提了提,掖在颈侧,半真半假道,“路过,多亏顾将军喜静,营帐外没安排把守,我才进得来。”
妟蘅述嘴角微抽,军营偏僻得都要挨上深山老林了,路哪门子过?
“去过江府了吗?”
郁迩淡声“嗯”了一声,注意到妟蘅述的手时不时搭在腰侧的细节,把人抱起来,自己坐到妟蘅述方才坐的靠背椅上。
“你干什么?”妟蘅述低斥,显然是被郁迩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
感受到郁迩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他的腰侧一轻一重地按捏起来,那处的酸楚也渐渐缓解,妟蘅述有些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
“还难受么?”
妟蘅述闻言先是耳根一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自然不会想要回答郁迩的问题。
不得不说郁迩按得他很舒服,两人的距离极近,心底里不想承认的是他也好像逐渐适应这样的靠近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提醒着郁迩,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首先入眼的就是郁迩流畅的下颌线,然后是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这人好像长得挺好看的……
郁迩垂眸,迎着妟蘅述锐利的视线,措了一下辞。
“情况挺不好的,江小姐从心理上抗拒和外界接触,求生意识较弱,看起来是有轻生的念头。”
妟蘅述一僵,眼睫半垂,虽然是意外之中的情况,但亲耳听到的痛苦只会更盛。
“那,那你有没有和她见一面?”
“没有。”
郁迩见妟蘅述的脸色越来越暗沉,气压也越来越低,停下了按揉的动作,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阿述,你在失望什么?”
修长的手指陷入妟蘅述柔软的墨发中,把他整个人揽着靠自己更紧,语调依旧是温和的,“既然你选择把自己给了我,就不要再想着把我推给别人,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你在发什么疯?恬恬情况已经这样了,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也会给到力所能及的劝慰和帮助,更别提你还是她一直仰慕的对象,你怎么会这么冷血?”
妟蘅述挣扎着从他腿上下来,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有我们是什么关系?郁明霁,我并不觉得偶尔生理上的联系会拉近情感上的距离,客观来说,我们只是邻居不是吗?”
“呵……”半晌,郁迩喉间溢出一抹极淡的轻笑。
“顾将军还真是痛快,随随便便可以把身体送人。”
他的眼睫微垂着,眉眼如远山云雾般舒和,面上看上去和平时别无两样,只有掩在袖袍下的指节微微蜷缩了些。
妟蘅述的话无疑在刺激他去审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不愿意去深入探索的这份迷茫,对妟蘅述的纵容和照顾,到底是出于情感上的悸动,还是沦为了生理上的囚徒。
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主帅大营中的寂静,郁迩从地上捡起那件被妟蘅述起身时扫到地面的鹤氅,站起身,面无表情路过了妟蘅述身侧,将要走到大门之时,脚步微顿。
“如若今日出事的不是江逸恬,如果只是一个陌生人,你妟蘅述不会分出一丝一毫的时间和精力去理会这些闲人闲事,我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只是不明白,一个生性凉薄之人指责他人冷血之时怎么会如此理所当然。”
话落,玉兰淡香的气息彻底在大营中消逝了,连带着妟蘅述也有些不可控的心烦和阴鸷。
生性凉薄,这是郁迩第一次明面上不加掩饰地评价他这个人。
他满脸阴沉,踱着步走到靠背椅上坐下,椅间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留下的气息和温度。
“将军!”宋映掀开营帐先入,走到妟蘅述身侧附耳几句。
妟蘅述捏了捏眉心,心里的暴戾翻滚,“让她进来。”
褚念姝进来时只见妟蘅述背对着她垂手立在桌案旁,知道对方可能因为军营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而不痛快,她也不墨迹,直接开口道。
“事先未经将军允可,擅自来到镇远军军营,本宫要在这里和将军赔个不是。”
妟蘅述仿佛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既有皇上旨意,宋映,带公主去吧。”
此次褚念姝是专门来到妟蘅述身边学习排兵布阵的,虽然她武力高强,一直以来博览兵书,深谙理论,然而始终缺少行军作战的实践,镇远军的任职由妟蘅述管辖,皇帝也只是带来旨意让妟蘅述带带褚念姝,不用给她挂职。
妟蘅述不想也知道这是褚倬想派人来监视他们。
“顾将军,本宫只跟你。”褚念姝嘴边携着淡笑,说着这样一语双关惹人误会的话,身边人猛地垂头。
“顾某的主要职责是那些。”妟蘅述随手指了指桌上的军事文书,下了决断,“公主跟着我,学不到什么。”
约莫是感受到妟蘅述的不耐,褚念姝一双桃花眼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的笑道,“顾将军,上次在顾府外帮您解围,回宫后本宫就被父皇母后关了紧闭,此次来镇远军的机会也是本宫主动问父皇要的及笄礼,顾将军竟半分面子也不给吗?”
妟蘅述克制住把褚念姝踹出营外的冲动,心想郁迩还真是说对了,他可不就是个凉薄的人么。
“公主是觉得,本将军应该放下手中紧要的军务专心来教公主一人兵法?”
“不是。”褚念姝定色道,“本宫要学的是为将之道,当然是一切以顾将军为准,本宫跟着顾将军学,方才挟恩相报,也不过要的是顾将军一个接受我的态度。”
镇远军军营不远处的山坡上,郁迩和阎遇一前一后站着,前者眼中晦暗不明,尤其是从褚念姝一进门开始,周身就微不可查地散发着低气压,随后视线在不远处的主帅大营上停留了一会后,转脚离开,顺手把手里的白色鹤氅扔到阎遇怀里。
“烧了。”
阎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