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妟蘅述都在江府外的乔木旁站上许久,不过江府始终是闭门谢客的状态,偌大的一座府邸成天大门紧闭,沉寂极了。宋映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望了望冰冷的府门,忧心忡忡道,“将军,一直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啊,见不到江小姐,怎么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你有什么办法。”宋映试探道:“不如……不如请郁先生来试试?”妟蘅述微微侧目,看得宋映心头一颤。赶忙又接着道:“江公子参考了今年的秋闱,眼看着除夕过后不久便要放榜了,郁先生若是要选贤举能,来问候一下也无不可……,更何况,江小姐她……”
话落,褚念姝意味深长地看了妟蘅述一眼,携着笑提步离开,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侍从。
顾峥胸口发闷,布满皱纹的脸被气得通红,满脸屈辱地跪在原地。
妟蘅述冷眼瞥着他,虽然方才褚念姝说的什么家国大义确实和他沾不上边,不过这不妨碍她的话给他提供了便利。
“动手。”
妟蘅述指令一下,身后的人鱼贯而出闯入了顾府,禁卫军面面相觑,畏畏缩缩让开了路。
方要离去之际,妟蘅述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好心地在顾峥身前附耳,“顾大人,你没有发ᴊsɢ现自己府中少了什么人吗?”
顾峥瞬间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妟蘅述仿佛心情颇好,轻声笑了笑,掉转马头扬蹄离去。
昨晚把那群世家公子塞进顾峥房里的时候,他们顺道把燕君眠一起解决了,燕君眠在顾峥心中的地位非同凡响,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接连两日,妟蘅述都在江府外的乔木旁站上许久,不过江府始终是闭门谢客的状态,偌大的一座府邸成天大门紧闭,沉寂极了。
宋映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望了望冰冷的府门,忧心忡忡道,“将军,一直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啊,见不到江小姐,怎么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
宋映试探道:“不如……不如请郁先生来试试?”
妟蘅述微微侧目,看得宋映心头一颤。
赶忙又接着道:“江公子参考了今年的秋闱,眼看着除夕过后不久便要放榜了,郁先生若是要选贤举能,来问候一下也无不可……,更何况,江小姐她……”
宋映没有说完,但妟蘅述明白他的意思,她对郁迩是有情的,有情,总归不同。
妟蘅述讳莫如深,闻言不置可否。
~~
夜晚,郁迩回府后,捏了捏疲惫的眉心,径直回了房间。
远远就飘来了一阵饭菜香,郁迩有些意外,绕过青竹松柏纹屏风就见妟蘅述百无聊赖地坐在木凳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眼里晦暗不明,面前是琳琅满目的饭菜,或许是刚热过,正蒸腾着雾气。
听到了动静,妟蘅述抬眸。
郁迩只是微微讶异了一瞬,而后随手将身上披着的鹤氅挂在一旁的木架上,语气随意道:“等多久了?”
“也没多久。”妟蘅述把支在桌上的手肘放下,淡淡问道:“你用过晚膳了吗?”
郁迩在他身旁落座,拾起桌上的银筷。
其实他用过了,不过他也愿意配合顺便看看妟蘅述到底想做什么,于是道:“没有。”
他顺手夹了一筷酥骨鱼放在妟蘅述碗里,妟蘅述盯着那块鱼肉,没有动作。
“殷澜不是早放学了吗?怎么忙这么晚?”
“秋闱考生的答卷需要我们终审,皇子的课业不能耽搁,所以只能占用空闲时间。”
妟蘅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仔细观察着郁迩的脸色,拿过一旁的酒壶给他和自己都添了盏酒。
郁迩布菜的动作顿了顿,不由得侃笑,“还敢喝?”
话落,妟蘅述就想起上次喝醉酒占郁迩便宜的事,不自然地咳了声,解释道。
“这次不是千里醉,是松醪酒。”
松醪酒酒味甘醇,也没有那么醉人,方便办事。
“深夜叨扰,是……”
妟蘅述刚要说事,就被郁迩轻声打断了,“先吃饭吧,你好像憔悴了些。”
又给他夹了一筷菜,用眼神示意他看自己的碗。
郁迩丝毫没有要听他说的意思,为了避免一时冲动适得其反,妟蘅述只得暂时闭了嘴。
直到妟蘅述把碗里的饭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郁迩站起身,打开了乌木镂空窗,青花缠枝香炉里一直飘散着淡淡的玉兰香,时间长了难免会闷。
凛冽的冷风扑面而来,像是人也清醒了些。
“恬恬的事你知道,她现在不太想见我。”
妟蘅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语气中带些微不可察的颓废。
“所以?”
“你能不能去看望一下她?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话落,房里瞬间落针可闻,过了一会儿,郁迩转过身,像是有些好笑。
“如果我没有记错,顾将军当初是要求我远离江小姐。”
声音明明是带着清浅的笑意,却又好像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妟蘅述当然能感受到郁迩明显不悦的情绪,沉默了一会道。
“今时不同往日,此事发生突然,我是担心恬恬会想不开。”
幽深的黑眸直视着郁迩的双眼,带着些诚恳,“你应该也能感受到,你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
“你既然知道这些,也应该明白,我不能给她希望,否则最后她承受的打击只会更重。”
“可是现在最怕的就是她没有希望!恬恬一直被我和江谦宠着,从小没遭过什么罪,如今突遭巨变,我是真怕她会寻短见。”
“所以你今晚精心准备这些向我示好,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推给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郁迩看向桌上的菜,眸底是一片冰凉,“妟蘅述,你把我当什么?”
妟蘅述有些无力,捏了捏额角,“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垂下眼睫,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这两日为着江逸恬的事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屋子里仿佛聚拢着沉甸甸的乌云,两人心里都不好受,妟蘅述顿了顿,又道。
“如果你实在想避嫌,也可以以先生的名义去看看江谦,他也参加了这次秋闱,从他那里总能了解到恬恬的情况的。”
郁迩立在原处良久,身后妟蘅述也没有再说话,最后郁迩走到榻边落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过来坐。”
声音依旧是柔和的,仿佛刚才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妟蘅述刚坐在他旁侧,就听见郁迩带着轻笑又有些无奈的声音,“顾将军,我是让你坐我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