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安没想到他会如此,毫无防备的对上他的眸子,瞧着他直直的盯着她红肿的那一边,眼眸幽深,嘤咛一声哭了出来,“爷骗人!说好了只说说话的!”沈言酌并未像平日那样哄着她,只是收紧了手臂将苏宁安搂得更紧了些。眼帘紧闭,缓缓呼出的气息越发的僵硬,“怎的如此任人欺负?下次若再有人伤你,打回去便是,一切有爷在。”被他按在胸前,苏宁安也没法挣脱,只好将眼泪抹在他的衣襟上,“可他总归来说是妾身的父亲,即便再可恶,怎能······”
这几日去私宅的次数着实有些多,实在是过于放纵了些,沈言酌苦笑。
虽然御前的事,只要他不愿,便不会传出去。但仍想着缓一缓,搁上几日再去,不想叫自己过分沉溺,亦免得她恃宠而骄。
让安礼去探了后宫,玉才人被警告之后,这几日很是安分,一门心思在安胎上,龙嗣自然无恙,这让沈言酌略满意了些。
顺手赐了些东西去春澜苑,让安礼亲自带人送了去,玉才人自然千恩万谢的,再没了前些日子的凌人之气。
韩氏的罪证齐全,冒犯遗骸的罪虽不至极重,但意图害安安性命这事儿却为重罪。
只不过顾虑着玉才人怀着龙嗣,若直接将韩氏处斩只怕影响孩子······
沈言酌捏了捏眉心,不经意间又想起了苏宁安。
虽然想好了要空上几日,只是他突然不去也不知她会不会胡思乱想,但······一会儿还是去库房挑些东西,差安礼送去,再带个话儿为好。
这边刚想着,却见有人急忙来同安礼说些什么。
刚抬了眼皮,就看着安礼跪在自己面前,“皇上,苏姑娘被苏大人打了,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肯见人。”
“苏诚骞?”沈言酌突然站起来,眉头紧拧,自己都未曾察觉听到的一瞬间,手已经紧握成拳,鼻息也粗重了起来。
眸底一阵阴鹜闪过,沉声道:“更衣,出宫!”
······
沈言酌大步走入院内,只见郑嬷嬷带着众人跪了一地,齐齐道:“主子爷。”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喉中现出几分厉色,“怎么回事?”
翠竹定了定神,颤颤巍巍道:“回禀主子爷,今儿小姐送了夫人和少爷的骨灰去云隐寺,不仅用了斋饭还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本来心情很好,到了巷子口想着走进去,谁知老爷突然闪出来打了小姐一巴掌,似乎是为着韩氏的事。”
“我等听到动静便赶了过去,没让苏大人再伤着姑娘。”郑嬷嬷瞧了眼沈言酌铁青的面色,又开口道,“不过姑娘很是厉害,借此让苏大人签了和离书,还保下了苏夫人的嫁妆。”
沈言酌听着又扫了眼房门,凌厉的目光劈在翠竹身上,“你同你家小姐在一起,难道就不知护着?该重罚才是!”
“与翠竹无关!”混着匆匆的脚步声,苏宁安的声音响起,“若非翠竹护着我,可不止这一巴掌,爷罚得好没道理!”
沈言酌勾了勾唇,“翠竹和莺儿就免了,日后需更加仔细些,其余人,罚奉······”仔细听着房中轻微的响动,嘴角抽了抽,硬生生的将话压下,“此次就免了,先记上,若敢再犯,一并罚了。”
“多谢主子爷!”
众人齐声道,心中皆松了一口气。
郑嬷嬷却忍不住惊叹,能让皇上改口,别说是登基以后,就算以前作皇子时,也是从来没有的事。
沈言酌犹豫片刻,还是上了台阶,敲了敲房门,“安安,开门。”
“·······不行!”苏宁安轻轻摸着自己的脸,稍微一碰仍会疼,带着哽咽,“爷,今儿回去吧,安安不能伺候了。”
眸底一丝冷意划过,他向来说一不二,又何曾被人违抗过?
却在下一刻碎成无奈,也只好放柔了嗓音,“听话,爷不用安安伺候,只想看看安安。”
苏宁安心尖儿一颤,咬住了唇,眸瞳缓缓滑向眼角,似乎正透过那扇门瞧着外面的严卓。
迟疑片刻,终是咬着唇摇了摇头,“不行······”
沈言酌无奈,挥了挥手叫人都退下,这才忍着颊上的微热咬着牙道:“可爷担心你。”
听着屋内仍无动静,她也依旧站在门边,沈言酌再度放柔了声音,“安安。”
苏宁安眸中划过一丝光亮,又眨了眨,退下眸中的水汽,可鼻尖仍然酸涩,“那······就隔着帐子说话可好?”
“好,都听安安的。”沈言酌听着门后轻响,紧接着是急速跑远的脚步声,无声一笑,他不过是喜爱她的身子罢了,上至皇后,下至采女,又何曾这样哄过一个女人?
心中的急切终究是打断了思绪,珠帘无措的交缠碰撞着,沈言酌衣角一闪,绕过屏风。
不出意料的见着床帐被掩得严实,帐子上隐约映着苏宁安纤细的身影。
英气的眉宇间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无奈,一把掀开床帐,将她勾入怀中,“快让爷看看。”
苏宁安没想到他会如此,毫无防备的对上他的眸子,瞧着他直直的盯着她红肿的那一边,眼眸幽深,嘤咛一声哭了出来,“爷骗人!说好了只说说话的!”
沈言酌并未像平日那样哄着她,只是收紧了手臂将苏宁安搂得更紧了些。
眼帘紧闭,缓缓呼出的气息越发的僵硬,“怎的如此任人欺负?下次若再有人伤你,打回去便是,一切有爷在。”
被他按在胸前,苏宁安也没法挣脱,只好将眼泪抹在他的衣襟上,“可他总归来说是妾身的父亲,即便再可恶,怎能······”
说着缓缓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下心绪,“不过郑嬷嬷替妾身打回来了。而且也多亏他主动上门,妾身借着爷的威风让母亲真正离开苏家,母亲的嫁妆虽然不能带走,但他们也动不了分毫,这样也不算亏,对不对?”
沈言酌听着,轻啄了啄她的唇,心中的郁闷总算消了些,却又给苏家记上一笔,想要早日带苏宁安进宫的想法又更加坚定。
尽管苏宁安三番四次的说自己不能伺候,沈言酌还是留了下来。
但也确实没做什么,只是搂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许是今日大起大落的,二人没说一会儿,苏宁安便在他怀中渐渐有了睡意。
难道是她与上一世有所不同,所以如今经历的人和事也有所改变?
特别是严卓!
这一世的他好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上一世委身于他的屈辱竟不曾再出现过。
只是她实在不懂,是他本就是这样,只是她上一世顾着远离未曾发觉,还是这一世自己乖顺依从,让他对自己也好了些?
迷迷糊糊的想着,苏宁安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自然也不知道沈言酌帮她掖好了被子。
不过隔日在他怀中醒来着实让苏宁安吃惊不少,他从未在这里过过夜。
“爷,你怎么?”
沈言酌一勾手,将刚撑起身子的苏宁安又拉回到身上,“爷不能在这里过夜?”
“不、不是的。”
也不知怎的,苏宁安忽然感觉脸上烫烫的,定是脸上的伤还没好的缘故。
这样想着,迅速低下头,“妾身叫她们进来伺候。”
“急什么?再陪爷躺一会儿。”掌心包住她的肩头,顺势搂紧不盈一握的腰身,将她柔软的身子嵌在自己怀中,舒适一叹。
今日沐休,按理他昨晚应该回宫,趁着沐休去瞧瞧他的后妃们。
本就不常进后宫,至少皇后那边是该去一趟的。
可昨夜瞧着她眉间的细致微微隆起,硬是挪不开步子。也幸好今日沐休,不回也就不回了。
“爷。”怀中的女子软软一声,带着些讨好与不安,“等妾身好了,必定······”
“······莫要扰了爷睡觉!”拇指按在她唇上,沈言酌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苏宁安看着他似乎真的没有因她不能伺候而不悦,心中一瞬间也松快不少。
如今只等着韩氏的判决即刻,迷迷糊糊的想着,忽然心中一凛,对了,险些将那件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