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单膝蹲在她身前,缠绕在绳子里的手指白皙且骨节分明。她现在脑袋很懵,心里也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了上来,找不到词可以具体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让人茫然的无所适从。方浔把解开的绳子左右攥起,细心的重新系好。他做完这一切才站直了身子,垂眸看向姜绵:“好了,不委屈了。”脸红透的姜绵没敢再看他,轻声道了句谢谢。他收回柔和的目光,转头看向贴墙站得闻远:“以后还解吗?”
周围的学生看到这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在此刻呼吸声也显得格外清晰,他们呆看着蹲下去的男生,始终不敢相信。
方浔竟然会主动弯腰为一个女孩解鞋带。
他的指尖落在了鞋带上,声音很低:“刚才那么大声音吼我是不是真的委屈了?”
姜绵无措地看着他,知道误会他后心里全是歉意,此刻听到他的这个语气更是愧疚,声音放软了许多:“对不起。”
方浔听到女孩带着哭腔的道歉,喉咙有些发涩,在心里低声许诺,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怕人内疚,故意调侃:“怎么傻乎乎的,不就是鞋带解不开,还哭出来了。”
姜绵听着方浔调侃的话,脸颊开始发烫,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羞赧:“我没哭。”
目的达到的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继续哄骗着她:“没哭?你自己摸摸脸上面有没有泪。”
姜绵像是证明没哭,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乖巧地摇头:“没有泪。”
方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仰起头,女孩脸颊粉扑扑的,此刻正在用那双看起来极其干净的眼神瞧着他,甚至神色间因为没哭而有了小小的得意。
他看了一会儿,不由得笑了:“蠢不蠢,哪有人流泪还要靠手摸出来的。”
姜绵一怔,才蓦然惊醒自己刚才做的事,也发现他是在逗自己,脸颊涨得通红:“你好烦。”
她并非真的生气,只是有些被捉弄到的窘迫,声音很小,尾音上扬带了点娇嗔。
方浔嘴角始终没有落下,极为专注的帮她解着鞋带,眉眼神情柔和:“错了。”
近距离观看的闻远已经吓得掐了自己好几次,他什么时候也不敢想方浔会有这副面孔,当听到方浔轻而易举地认错更是吓得说了句“卧槽!”
随着他的感慨,班里人也都回神,惊呼了起来。
猛然响起的哄闹声,姜绵才意识到两人的动作有些亲昵,而且旁边还围了那么一群观众,顿时挣扎着想要收回脚:“我自己来吧。”
方浔扣住了想要收回的脚腕,往自己跟前拉了下:“别动,就快好了。”
脚踝上袭来的肌肤触感让姜绵的身子完全僵住了,她咬着唇,望向方浔。
少年单膝蹲在她身前,缠绕在绳子里的手指白皙且骨节分明。
她现在脑袋很懵,心里也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了上来,找不到词可以具体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让人茫然的无所适从。
方浔把解开的绳子左右攥起,细心的重新系好。他做完这一切才站直了身子,垂眸看向姜绵:“好了,不委屈了。”
脸红透的姜绵没敢再看他,轻声道了句谢谢。
他收回柔和的目光,转头看向贴墙站得闻远:“以后还解吗?”
“不了不了。”
他踹了闻远一脚,声音微冷:“回你位置上去。”
闻远应允一声,便捂着屁股逃回了位置。
方浔站在姜绵旁边,想了两秒:“你去坐里面。”
他这个要求一提出来,姜绵就把头抬了起来,眼睛里全是不解:“你不是同意我坐外面了?”
方浔俯下身看她,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听我一次话。”
他坐外面至少可以从源头上避免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绵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还没有消失,被方浔这样一盯,就开始局促起来,只想着赶快逃离他的视线,慌乱地点了点头。
这边的几个男生都重重喘了口气,完全是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好没输,今天这事幸好是闻远做的,稍微换个人绝对死惨了。”
方浔看着乖乖往里面挪书的人,像是想到什么,低头在书上写了一段话,便把才挪到外面的书推了回去,没等人问便说:“你字好看,帮我把这些书写个名。”
姜绵恍了几秒,看了一眼推到面前的书,又看向方浔:“你这人……”
她话说半截停了下来,在心里腹诽,这人怎么一会一个样,总是改不了喜欢欺负她,而且哪有人名字还让帮忙写的。
方浔看着女孩欲言又止的模样,坏心思地逗她:“我这人怎么了?”
姜绵没理他,只是低头吐槽了一句:“不讲道理的混蛋。”
她觉得自己声音很小,想来应该没听到,便提笔去写他名字。
“怎么写的方浔?”
突然凑过来的人吓得她一抖,笔尖在纸上划出了一道痕迹,有点迷糊:“你不就是叫方浔?”
“不是叫混蛋吗?”
姜绵身子一颤,耳根开始发烫,抬眸去看方浔,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模样痞气散倦。
她又慌乱地躲开视线,抬手去翻下一本书:“你听错了。”这时握笔的手也停了下来,盯着书本第一页的那段话,耳垂上的红蔓延到了脖颈。
【绵绵,于情于理你该把联系方式给我了。】
方浔注意到了姜绵的反应,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几分笑意:“怎么停了?继续写啊。”
姜绵扭头看他,说话也开始不利索起来:“不、不写了。”
“你不写我就找阮晴阿姨写,”方浔无赖般说。
姜绵看着他,静了半瞬,又气又无奈:“你这人。”
他看着女孩水盈盈的眸子,屈指敲了敲书,弯唇一笑:“我这人混蛋。”
这个话题过不去了。
“别想其他的了,”方浔收起松垮,坐直身子看向姜绵:“你的联系方式我要定了。”
你、我也追定了。
少年的眼里盛满了笑意,语气恣意桀骜,像是对某件事情的宣誓。
姜绵形容不出来方浔的眼神,就好像是猎人在观赏自己猎物,神色间带着稳操胜券的坚定,稍不注意便会落入他编织的圈套。
她心里一颤,小声的问了一句:“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有啊,”方浔猛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我写也行。”
“……”
姜绵拿起笔缓缓写下了联系方式,合上书递给了方浔。
方浔没有等一秒,拿出手机就输了那一串号码,存完之后又点到微信页面。看着查到的那个猫咪头像账号,轻轻笑了笑:“还挺像。”
*
方浔晚上刚回到家,就收到了闻远发的消息,他点开消息页面,看了一眼就去看姜绵有没有同意好友申请。 情绪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