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做什么,这不是二太太让我来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她要的绣活别耽误了。”说起来阿鸢会苏绣的事还是她们两个瘦马传出去的,赵婉性子刻薄,心眼又小,当初她们被卫琮纳进后院,赵婉就想尽法子为难她们,裁剪绣衣更是家常便饭。两个瘦马都是吃不得苦的,学的那点刺绣早就忘干净了,被赵婉罚了几次之后她们就想到了阿鸢。阿鸢的绣活在春烟楼出了名的好,当初妈妈还说过,若她不是生了这张招人的脸,去做个绣娘都能养活自己。
卫循取过药膏,将被子掀开。
小通房两条玉腿落在大红锦被上,更显得膝盖上的红肿骇人。
他紧抿唇,脸色冷得能结冰,阿鸢想并住腿,被他沉着脸按住。
“遮什么,你哪里我没看过。”
“世子爷!”
阿鸢羞窘得脸都要埋进被子里,一双杏眼眸光潋滟,欲说还休的风情最惹人怜。
卫循喉间发紧,握着她脚踝的指尖暗暗用力,伸手一拉人就落入怀中,灼热的手掌在她臀上轻拍了下,“别动,给你上药。”
男人的力气不大,可阿鸢却羞得快哭出来。
他......他怎么能打那里!
卫循看着自家小通房怨念羞怯的眼神,唇角悄悄勾起,她这副模样更让人想欺负了。
只是怕真吓到她,卫循忍住了那点恶劣的心思。
他低着头将瓷瓶打开,从中挖出一块乳白色的药膏。
这药膏还是先前他送过来的。
阿鸢身子嫩,刚来玉清院那晚疼了许久,卫循虽对这个被硬塞进来的小通房并没什么感情,但见她哭得可怜还是取了御用的白玉膏亲自给她上药。
阿鸢不知卫循想了什么,两片膝盖都被上了药,只是中间的淤血需要揉开,男人压着她的腿,用搓热的掌心揉了上去。
“......嗯......疼......”
阿鸢最怕疼了,小手拉着卫循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祈求,可这次卫循没有心软。
“忍着些。”
卫循只揉了半刻钟,阿鸢却觉得像过了一年,等男人手心离开,她才仿佛活了过来。
卫循盯着她汗湿的额头,脸上的冷并没有褪去几分。
“这些天老实就待在院子里,不用去母亲那了,若再不听话,我亲自罚你。”
“......是。”
卫循脸色虽仍是冷沉的,但此时阿鸢的心里却涌出来一股隐秘的甜意,她乖乖点头,看卫循的眼神第一次带了濡慕。
卫循被她看得差点把持不住,黑着脸将她塞进被子里,“别勾引我。”
阿鸢呆愣的眨了眨眼,扇羽般的睫毛掩住眸底的委屈,对于男人说的勾引,她真的是冤枉。
可卫循却不听她解释,用帕子擦净手上的药膏就推门出去。
长远一直等在门外,见主子出来,赶紧把食盒递上去。
“爷,早膳和姜汤都在里面。”
“嗯,将那个丫鬟叫过来伺候。”
“是。”
卫循今日还有公务,帮阿鸢上药已经是极限,春桃进来时,卫循刚端着碗给阿鸢喂完姜汤。
“主子......世子爷......”
她诚惶诚恐的叫人,刚被训斥的恐惧还没褪去。
卫循放下碗,从床边起身,将位置让给她,沉声吩咐道,“你主子腿不能碰水,这些日子伺候精细些,等好全了再让她出门。”
“是,奴婢记得了。”
春桃认真记下,阿鸢见他们严肃的模样,心里的甜意像吃了蜜一般。
“哪里就这么矜贵了。”
“当然矜贵!世子爷是心疼主子呢。”
卫循交代完已经出去,春桃呼吸骤然一松,不忘反驳阿鸢的话。
阿鸢弯了弯唇角,避开这个话题,“将早膳端过来,世子爷可吃了?”
“长远拿了两份,世子爷的已经送去书房了。”
“嗯。”知道卫循饿不着阿鸢就放心了。
其实这些事又哪里用得着她操心,这侯府中所有人都要巴结讨好卫循,他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伺候。
倒是阿鸢,离了卫循的庇佑,才要担心吃不上热饭。
主仆两人早膳还没用完,二房院里的碧梧就来了。
她和阿鸢一样,都是从扬州春烟楼出来的。
只是阿鸢被卫老夫人指给卫循,而碧梧则做了二爷卫琮的妾室。
说起来她比阿鸢还要强一些,可二房那些女人恐怕宁愿无名无分跟着卫循,也不愿给个病秧子做妾。
所以碧梧是嫉妒阿鸢的。
“哟,阿鸢妹妹竟伤得这么严重,连床都下不了了?”
之前卫循抱她回来时,碧梧她们都是看在眼中。
阿鸢不过是被罚跪了半个时辰,哪里就走不了路了,肯定是这狐媚子借机卖惨告状。
碧梧暗暗啐了一口,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阿鸢喝完最后一口粥,将碗放在桌上,抬眸看了碧梧一眼,“碧姨娘来玉清院可有事?”
阿鸢这声碧姨娘尤为刺耳,碧梧强忍着嫉恨扯了扯唇,挤出一抹笑来。
“还能做什么,这不是二太太让我来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她要的绣活别耽误了。”
说起来阿鸢会苏绣的事还是她们两个瘦马传出去的,赵婉性子刻薄,心眼又小,当初她们被卫琮纳进后院,赵婉就想尽法子为难她们,裁剪绣衣更是家常便饭。
两个瘦马都是吃不得苦的,学的那点刺绣早就忘干净了,被赵婉罚了几次之后她们就想到了阿鸢。
阿鸢的绣活在春烟楼出了名的好,当初妈妈还说过,若她不是生了这张招人的脸,去做个绣娘都能养活自己。
有瘦马们撺掇,赵婉自然不会放过她。
原本她还担心卫循会护着阿鸢,然而府衙公务繁忙卫循一个月来不了两次玉清院,阿鸢又是个锯嘴葫芦,被欺负死了都不知道说。
到最后,二房的绣活都交到了她手里。
碧梧轻蔑的看了阿鸢一眼,笃定了她这次也会和以前一样,乖乖将赵婉吩咐的绣品拿出来。
可阿鸢只是轻勾了下唇角,揉了揉细腻白嫩的手,语气温温柔柔。
“真不巧了,世子爷特地吩咐了我养伤期间不能操劳,二太太那边的绣活恐怕只能找别人了。”
她不是没有脾气的泥人,以前不拒绝只是怕给卫循惹麻烦。
但从今日卫循的态度看,她好像可以使一些小性子。
二太太害她跪祠堂,她若还要将绣活交出去,才是打卫循脸呢。
“你!”
碧梧没想到她竟然敢拒绝,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就不怕二太太罚你?”
“若她能说服世子爷,那我便认了。”
阿鸢娇媚的小脸冷下来倒是有卫循几分气势,碧梧一时愣住,站在那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包子似的女人,怎么突然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