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用抬头,就已经感受到了两道不和善的目光。无声点点头,继续吃饭。贺严瞧着她低头数米粒的样子,只好不断地往她碗里添菜。几个来回之后,贺远岑沉着脸放了筷子,“你回来了也好,有件事正好跟你说一下,嘉嘉回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许叔叔刚才打电话给我,问我能不能在公司给嘉嘉安排一个职位,我想了想,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听到嘉嘉两个字,时羡数米粒的动作不自觉的放慢了,侧耳倾听。“这事儿是许叔叔安排的,还是嘉嘉自己提出来的?”
他这个理由,像是早就找好了一般。
若不是因为时羡知道他们拿户口本的用处,怕是也会被蒙骗过去。
果不其然,贺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的疑虑就打消了。
看着小两口如胶似漆的模样,心里也老怀安慰,“行,只要是给咱们羡羡买东西,奶奶都支持。”
时羡也很是配合的弯了弯唇角,“谢谢奶奶。”
说话间,佣人做好了饭,来叫众人去餐厅用餐。
贺老太爷也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看到时羡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老爷子沉默寡言,不怒自威,是那种看起来很难接触的人。
平时和自己的儿子、孙子都很少讲话,时羡自然也不期待他能跟自己说些什么。
当初她嫁给贺严,老太爷也不是很满意,只不过是贺严坚持,他才没有像贺远岑一样对自己恶语相向。
这两年,老太爷偶尔也会和她点个头,说两句话,已经算是极大的认可了。
正想着,就听佣人在门口喊了一声:“先生回来了。”
听到贺远岑回来,时羡的心沉了沉。
可他没有和老太爷分家,来老宅,就避免不了见面。
但碍于他是长辈,还是起身和他打了招呼。
同样,看到时羡与贺严,贺远岑也稍稍惊了一下。
目光在贺严身上扫了一圈,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来,“你那么准时准点的离开公司,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就是回老宅啊。”
“我来老宅看爷爷奶奶。”贺严淡淡地伸手夹菜,抬眸,“不重要吗?”
贺远岑被噎了一下。
正巧佣人端了饭过来给他,才算稍稍缓解了下脸色。
时羡小口小口地扒着米饭,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
不料下一秒,自己的碗里就多了两块儿黑椒牛柳,紧接着,头顶传来温沉的嗓音,“你太瘦了,多吃点肉。”
她甚至不用抬头,就已经感受到了两道不和善的目光。
无声点点头,继续吃饭。
贺严瞧着她低头数米粒的样子,只好不断地往她碗里添菜。
几个来回之后,贺远岑沉着脸放了筷子,“你回来了也好,有件事正好跟你说一下,嘉嘉回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许叔叔刚才打电话给我,问我能不能在公司给嘉嘉安排一个职位,我想了想,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听到嘉嘉两个字,时羡数米粒的动作不自觉的放慢了,侧耳倾听。
“这事儿是许叔叔安排的,还是嘉嘉自己提出来的?”
“有区别吗?”
“你说呢?”
贺严突然严肃起来,“如果是许叔叔提出来的,以嘉嘉的性格她未必会听话。如果是嘉嘉提出来的就更奇怪了,她想要工作为什么不去许氏集团,而是要来贺氏?”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和你许叔叔是什么交情,嘉嘉和你是什么情分?许氏和贺氏本就牵扯颇多,是自家产业,她想来哪个公司都可以。”
“我不认为嘉嘉现在出来工作是件好事,她病了那么多年,半个月前才醒过来,如果太劳累也不利于恢复,还是让嘉嘉多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贺氏一向都是高强度,从小职员到公司高层,没有一个闲职,加班加点是常事。
贺远岑也没什么话说,只凝眉道:“那你就不会安排一个相对轻松一点的,比如你的秘书,你秘书室里那么多人,把嘉嘉的工作量分掉不就行了?”
“不行。”
贺严说的斩钉截铁,“这样也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到时候嘉嘉怎么在贺氏立足?”
时羡坐在他旁边,死死咬住唇瓣。
他可真在乎她。
既担心她的身体,又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是酸楚还是嫉妒。
亦或是两种都有。
“你!”
贺远岑气极了,推开凳子,蓦然起身,“我才是公司董事长,安排个人进去,谁敢说三道四?”
“砰——”
在二人争论声中,贺老太爷单手拍了下桌子,不重,却极具有威慑力,“吃饭不谈工作,老贺家的规矩,都忘了?”
贺远岑悻悻然闭了嘴。
贺老太爷历经沧桑地眸子动了动,瞟他一眼,“坐下吃饭。”
自家老爸发话,贺远岑只好闭口不言,堵着气吃完了一顿饭。
要走的时候,时羡找贺老太太要户口本。
贺老太太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微微叹气,“户口本先放在我这儿,但是你放心,房子还是要买,不过,这算奶奶送你的礼物,你自己去看,看上了哪一套,奶奶付钱。”
时羡大吃一惊,不明白贺奶奶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想法。
这买房子的事本就是贺严随口胡诌,用来骗奶奶的,可如果奶奶付钱,这房子就是非买不可了。
离婚协议上,贺严并没有在财产分割这一条上苛待她。
别墅车子存款一样不少,她没理由在离婚前再收贺家一套房子。
蹙着眉连声拒绝,“不用了,奶奶,我们要户口本是因为、”
“好了,奶奶都明白。”贺老太太拍了拍时羡的手,“快跟小严回家吧,时间不早了,再迟奶奶就不放心了,走吧。”
她终究还是没有达到目的。
时羡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只将眉头拧地很深。
贺严却因没拿到户口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霾散去的轻松感。
“别再想了,这次没拿到户口本,等过几天我们再回来一趟就好。”
他浅浅安慰了几句,见时羡还是没什么反应,便轻唤了一声:“羡羡?”
直到时羡回过神,才问:“在想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奶奶怪怪的?”
时羡偏眸,“她老人家一向说话算数,从来没有过说出的话还要反悔的情况。”
贺严倒不觉得是件多严重的事。
在时羡看不到的一侧勾了勾唇,“奶奶是跟着爷爷一路风霜走过来的,聪明的很。我们两个这拙劣的演技在她面前根本是在班门弄斧。”
“你的意思是,奶奶猜到了我们要户口本的目的?”
贺严不置可否。
时羡却比刚才更愁了。
户口本在老太太手里,如果她不拿出来,那这个离婚证怎么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