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鸦雀无声。这也让刚刚若隐若现的唢呐声更加璇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仔细辨认。这唢呐调子,是丧乐啊!礼官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何人找死,不知今日是陛下和皇贵妃大婚吗?”越文廷脸色阴郁,快滴出墨来,遥遥望去朝不远处望去——咿咿呀呀地唢呐声越来越近,一队白衣白袍的丧葬队伍从远处,徐徐走来。漆黑的棺椁开路,薄薄的棺却压得扛棺的人直不起腰。越文廷手骤然收紧,那个在撒纸钱的人,竟是霍夫人!而扶棺走在丧队前的,赫然是凯旋而归的霍将军。
这两日,越文廷睡得格外的沉,沉到他竟在梦中看到了霍璇。
他那时还是不受待见的三王爷,霍璇一身红装缠在他左右,喋喋不休。
“王爷,您前几日才遇刺,那些人或许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还是快些回府吧。”
他烦她这般不依不饶,走到崖边指着山崖中间的花:“你若是能将那花采来,本王便回去。”
怎料霍璇竟粲然一笑,直接跳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越文廷猛地睁开眼,从梦中惊醒,单手撑起身体,深色的眸底还藏匿着未散的惊诧。
从醒了之后,心口处莫名惶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消失了。
空落落的,不可言宣。
霍卿卿这会从殿外踏着碎步而来,笑着道:“陛下,爹爹回京了!”
他提起精神:“那为何还不见霍将军入宫?”
她红着脸低头:“爹爹传口信说,等封妃大典那天再入宫,到时带着战胜西周的好消息,算是双喜临门。”
越文廷这才松了松拧紧的眉头:“还是霍将军想得周到。”
霍卿卿近身袭坐在他榻上,面染绯色:“三日后,我便是陛下的人了,时日至今,臣妾仍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的纤手抚上越文廷胸膛,杏眸如钩,越文廷却恍神问:“卿卿,霍璇可回将军府了?”
霍卿卿心下一惊,越文廷这两日总神游太虚,魂不守舍。
如今自己近在眼前,他却问起霍璇的消息,眼波流转,她状似淡定。
“臣妾身在后宫,未有妹妹消息。”
闻言,越文廷若幽潭般的暗眸,怒意汹涌:“她真当朕不敢杀她!”
话落,他唤来太监,下旨:“三日后,封妃大典,皇后若不出席,杀无赦!”
太监十万火急出宫,去霍府宣旨。7
“陛下息怒,臣妾伺候皇上歇息吧。”霍卿卿欲为越文廷宽衣,却被他挡下。
“卿卿,朕还有政事处理。”
话已至此,霍卿卿只好先行告退。
一晃,便已是三日后。
封妃大典,在地坛,太和殿前举行。
越文廷故意不在太和殿内举行,他就要在全天下人面前,迎娶他最爱的女子。
阳光和煦而灿烂,徐徐倾洒在琉璃屋角廊檐上,分外耀眼。
满朝文武百官庄严而肃穆地站在玉阶之下,个个身着朝服,神情郑重。森*晚*整*理
茫茫的宫道旁是肃穆而立的士兵,从宫道一直延伸到高台之上,壮观而雄伟,声势浩大。
越文廷害怕委屈了霍卿卿,还特意叫人在两边皆挂满大红灯笼。
霍卿卿走过之处,还有人撒着红色的花瓣。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三书六聘,十里红妆。
就连封后大典都没有这样的盛况。
霍卿卿从轿子里走下,头上戴着金凤凰金钗,微颤的尾羽更是让凤凰活灵活现。
喜服的每一处都精致而奢华,足以看出帝王对新贵妃的宠爱。
越文廷走下高台亲自迎接。
他环越四下,仍未见霍璇身影,隐怒腾腾升起,好个霍璇,竟是抗旨到底了!
在吹吹打打的喜乐中,却响起了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唢呐声。
听声音像是从殿外传来的,封妃大典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打断。
众人一下子不敢言语,生怕触怒了帝王。
此时正鸦雀无声。
这也让刚刚若隐若现的唢呐声更加璇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仔细辨认。
这唢呐调子,是丧乐啊!
礼官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何人找死,不知今日是陛下和皇贵妃大婚吗?”
越文廷脸色阴郁,快滴出墨来,遥遥望去朝不远处望去——
咿咿呀呀地唢呐声越来越近,一队白衣白袍的丧葬队伍从远处,徐徐走来。
漆黑的棺椁开路,薄薄的棺却压得扛棺的人直不起腰。
越文廷手骤然收紧,那个在撒纸钱的人,竟是霍夫人!
而扶棺走在丧队前的,赫然是凯旋而归的霍将军。
他本该雄姿英发,眼下却仿佛老了几十岁。
丧队走在原本应由霍卿卿走过的红毯。
不知哪里来的花瓣落在了黑木棺上,扶棺的霍老将军细细将花瓣拂去。
越文廷寂然不动,死死地盯着那口朝他送来的棺材,在自己眼前稳稳落地。
“咚”地一声闷响,直接让在场礼官双腿发软。
越文廷望着漆漆的黑棺,冷眸如刀:“霍将军这是何意?皇后人呢?这是她故意让你送来恶心朕的吗?”
“还不快叫她出来见朕!”
霍老将军闻言,抚了抚棺木,轻声劝说:“阿璇,你深爱的郎君今日大婚,还不快快起来一同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