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跪了,姐姐今天可没带红包,以后给我拜年再跪,我也好给你压岁包。”小灯懵懵懂懂,但是他听懂了压岁包,冲她甜甜微笑。林秀珠今夜被小灯突然发病吓的魂飞魄散,这会人松散下来,只觉得疲惫不堪,但她坚持跪着。裴澄静也不再多说,牵起小灯的手,替他把脉,脉偏细弱,有营养不良的情况。“你有进账的营生吗?家中就你们姐弟二人了?”林秀珠点头,“家父前段时间去世,现在就只有我和弟弟了,还有位亲人在京城中,但是暂时没寻到。”
林秀珠正愁不知道怎么感谢对方,她眼前一亮,热情邀约对方去自己家。
“小姐你若是不嫌弃我家贫陋,我爹爹以前就常常夸我手艺,就让我等会下厨聊表下心意。”
裴澄静本来想拒绝,但又想再观察下这孩子后续,稳重点头同意了。
一直在旁目睹整个过程的许靖之没有异议,自然跟上她们。
巡逻军带着郎中赶到的时候,几人早已经离开。
徒留其他人在讨论,有一女神医,三两下就将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裴澄静等人跟着进入一家小院,葡萄藤已经在抽芽发叶。
院内虽然简陋,但也是收拾整齐干净。
林秀珠将弟弟抱入偏房,嘱咐他自己玩会。
又急忙出来,她始终计记挂着那位小姐还饿着。
她帮了自己两次,自己总不能还怠慢别人。
“两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裴澄静坐在桌前,无声打量着整个房子布局。
房不大,东西都偏老旧,但也都整洁有序,甚至角落处还有一盆桃花。
春日桃,枝条上圆球似的花骨朵,也有已经粉嫩开放的桃花花。
不远处支撑窗口的木棍上绑着白色绳节,在元陵国习俗里,这是家中有人去世的标志。
“你竟然还会医术?”许靖之不由回忆起她刚才那套行云流水的动作。
熟练的像是做过了千百次一样,真是奇了,裴国公竟然还送自己女儿学了医术。
裴澄静喝水,润润喉咙,“少年,道上的事,少打听。”
她的确会医,但不是来这学的,而是没穿来前自己就是个医生。
林秀珠出来的时候,两手端着阳春面,澄黄的汤底,洁白弹爽的面条,上面躺着金灿灿的煎蛋。
她将面条放在两人面前,又忙走过去,将绳结解开将其收起来。
她边收边包含歉意说道:“两位放心,已经过去许多时日了。”
她怕两位贵人介意这个屋子有人去世,会沾染晦气。
“无妨,今晚是我们叨扰你才是。”,裴澄静拿起筷子吃口面,又捧碗大口喝汤。
终于吃上了热的,味道还不赖,祭奠了五脏庙的她一整个舒适。
林秀珠见她一点都不在意碗旧又有缺口,还吃的这么香,心里才踏实。
许靖之见她这么有胃口,感觉自己也饿了许久,毫不迟疑的挑起面条。
他十分捧场的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手艺。”
林秀珠得到赞扬,她抿唇浅笑,“公子寥赞,陋舍寒食,委屈两位了。”
见到裴澄静放下碗筷,林秀珠走去将弟弟牵过来,面对着她,两人扑通跪下,弯腰磕头:
“小姐上次救秀珠一命,本该寻你报答,但是分别后,我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就失去了你的音信。
这次又救了我弟弟小灯,我确实又拿不出什么值钱物,小姐若不嫌弃,我今后只要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任你差遣,以报答你恩。”
裴澄静吃饱,精力得到补充,她一手拉起小灯。
“都别跪了,姐姐今天可没带红包,以后给我拜年再跪,我也好给你压岁包。”
小灯懵懵懂懂,但是他听懂了压岁包,冲她甜甜微笑。
林秀珠今夜被小灯突然发病吓的魂飞魄散,这会人松散下来,只觉得疲惫不堪,但她坚持跪着。
裴澄静也不再多说,牵起小灯的手,替他把脉,脉偏细弱,有营养不良的情况。
“你有进账的营生吗?家中就你们姐弟二人了?”
林秀珠点头,“家父前段时间去世,现在就只有我和弟弟了,还有位亲人在京城中,但是暂时没寻到。”
“只是没想到这里日常吃食,租赁房屋都贵价很多,所以白日去街上弹琵琶,晚上接些刺绣手帕的活计。”
裴澄静了然,然后碰上王隆,要不是碰上自己,就差点被强抢回家了。
她摸着小灯的脑袋,把他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我院中差个侍弄花草的,你去吗?每月一两月例银子,提供住和饭。当然你晚上愿意回哪里住都可以。”
林秀珠早就知道她非一般人家,一两月例,自己就算琵琶弹烂了,一月都挣不了这么多。
但只是照顾花草,而且自己本就该报答她,怎么好还收月例。
但是裴澄静似早已料想她的想法,“别多想,我院里的花草都娇弱的很,需要你特别小心照顾,况且小灯身体弱,你刚好也需要这笔钱去给他买补身子的药物。”
林秀珠终于忍不住,清泪如滚珠子砸入青石板上。
她起身跑进偏房,捏着一样东西走出来,步法坚定,手心打开,是一只和田玉镯。
“秀珠自知欠小姐良多,无以为报,有一样东西赠与你,还请小姐定要收下。”
在自己家中破落的时候,她典当了许多嫁妆,这也是她娘亲传给她的嫁妆,除了另一只外,唯有剩下的这只镯子,她一直小心存放,无论过的多艰苦,都未曾想过典当。
“这镯子本是一对,曾经赠与他人一只,现留下这只,我身边再无其他长物,现在还请小姐收下,不然秀珠心难安。”
说罢她双手奉上,忐忑等待裴澄静拿走镯子,不然如果她不收自己就不起身。
国公府其实有很多成色质地都比这只更好更贵重的和田玉镯子。
但裴澄静还是伸手取了过来,一手撸下自己手上原本的翠玉镯子,带了上去。
她将袖口放下,莹润的玉镯若隐若现,“我叫裴澄静,家在朱雀大街中的镇国公府,你明早就来找我,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领你来见我。tຊ”
光听府名有镇国两字,林秀珠便知道这是京城的勋贵人家,能碰上澄静小姐这么好的人是她的泼天运气,她十分感谢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裴澄静起身,出来这么久,她也该回去了。
林秀珠两人送到院门外,等人身影走远了,蹲下来对着小灯说道:
“灯儿,是这位小姐两次救了我们,又给姐姐我份生计,以后你定要时刻记得她的恩情。”
灯儿乖巧的回答,“嗯嗯,姐姐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