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那商道彻底打通还需多久?”我答道:“半年之内。”“好。”柳廉看着我说道,“你如今自由之身,我痊愈后随我去趟西域,等一切做完,我便回来自首,届时也算是赎罪了。”“你……”我也回望他,叹息道,“好。”三言两语,柳廉便将自己的余生安排好了。曾看话本说过,世上最可恨的并非坏人,而是尚有良知的坏人。坏人遭世人恨,而有良知的作恶者,不止世人憎恨,自己也在憎恨着自己。好的不完全,坏的不彻底,带着良知沉于名为罪恶的湖底,这便是柳廉的宿命。
屋内。
柳廉背上包着白纱,趴在床上,一股焦味在空气中弥漫。
我挠了挠头,不曾想在屋里说这些话,倒霉的却是柳廉。
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但不多。
毕竟他杀我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奇了,大白天怎么会被雷劈?”关海拍了拍柳廉的背,看着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笑了,“必然是你作恶太多,老天看不下去了。”
柳廉冷笑:“惩奸除恶。”
关海说道:“他家小孩可没作恶,难道也该被杀吗?”
柳廉一顿,垂下头没再说话了。
我心下不知该作何想法,柳廉被仇恨冲昏头脑,便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凭着一腔恨意去报复李旻和,早就失了本心。
院中又多了一名伤患,这下药都要煎两份。
孟彦安自那日说完后,便不愿再多说一句话,我将药放在他床边,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心中有无数蚂蚁爬过,又疼又痒。
我怜他的背负与深沉,却也恨他的软弱与隐忍。
我死都死了,他合该去过自己生活,非得为我找一条活路,三十七次死亡,虐我千百遍,只为让我死心。
我的心死不死尚未可知,他的心眼倒是死得透透的。
看他喝了药,我又去给柳廉送药。
柳廉桃花眼早已失了原有的神采,接过药只是愣愣的看着,突然开口问我:“我当真十恶不赦?”
我不由得再次感慨,关海说话当真戳人心肺。
“是个坏人。”我直言道,“杀害无辜之人,即便有苦衷也不能说自己是好人了啊。”
柳廉点点头:“若我十恶不赦,你可还会喜欢我?”
?
我狐疑的看着他,猛然起身远离他:“你是个好人我也不会喜欢你啊,你可不要对我有任何想法。”
他鄙夷的看着我:“我瞧不上你。”
说罢,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会去自首,但不是现在。”
“我问你,你那商道彻底打通还需多久?”
我答道:“半年之内。”
“好。”柳廉看着我说道,“你如今自由之身,我痊愈后随我去趟西域,等一切做完,我便回来自首,届时也算是赎罪了。”
“你……”我也回望他,叹息道,“好。”
三言两语,柳廉便将自己的余生安排好了。
曾看话本说过,世上最可恨的并非坏人,而是尚有良知的坏人。
坏人遭世人恨,而有良知的作恶者,不止世人憎恨,自己也在憎恨着自己。
好的不完全,坏的不彻底,带着良知沉于名为罪恶的湖底,这便是柳廉的宿命。
夜间我再去送药。
一推开孟彦安的门,便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一张床。
他回去了,为了他伟大的拯救我的计划,所以要和我保持距离和司徒明枂在一起。
好的不得了。
我搁了碗便走。
第二日一早我回了一趟院子。
关海早将我假死的消息告诉了我母亲,可一进门,还是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眶。
“娘。”我也止不住的红了眼。
她伸手将我抱进怀中:“你吓死娘了。”
我吸了吸鼻子:“不吓一下娘,娘怎么会醒悟过来,你也看见了父亲如此冷情,你在府中不过是为了一个庇护,而他眼中永远只有将军府的荣辱,从来没有过我们。”
“娘为何还要在那边受苦?你曾说,离开将军府后,天地之大无处容身,如今女儿能给你一方平安自由之所,娘可还满意?”
母亲笑了笑,眼角眉梢却尽是心疼:“娘很满意,只是枂儿受苦了。”
我摇摇头:“娘开心我便开心。”
母亲将我抱入怀中,看着广阔的天空,说道:“以后再也不回将军府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