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礼的心绪十分复杂,他定定地注视了沈峤许久,准备再说话时,沈峤打断了他,率先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你是我的爸爸。”他的语气平静,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就像是随口说出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可是顾聿礼的身体却僵住了。“爸爸”两个字出口,他竟然觉得恍惚。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膛涌动,但他的面上却十分平静。许久,他才郑重地点了点头。沈峤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稚嫩的小脸始终紧绷着,一只手拉着沈岁宁,面对顾聿礼时,没有丝毫欣喜或喜悦的情绪。
再如何是一个天才儿童,沈峤到底也才四岁。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吼声,将屋内的他吓到了,所以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沈岁宁闭上眼睛,将上涌的热意逼进泪腺。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满脸厌恶地躲开顾聿礼的触碰,然后转过身抱住了沈峤,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沈岁宁扯着嘴角笑了笑,柔声哄道:“怎么了?别怕,妈妈没事。”
沈峤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小小的身体有些颤抖。
但他确定了沈岁宁的安危后,主动后退了两步,从沈岁宁的怀里退了出来。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顾聿礼。
两张相似的脸,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在门口静静对视着。
顾聿礼突然感受到了亲情的微妙之处。
幼年时,他的父母去世,他的脑海中,甚至连那两张脸都模糊了。
而从小陪伴他的爷爷,也在不久前离开了他。
如今,和他血脉相承的人,竟然也只剩下了眼前这个小小的人。
他幽深的黑眸中,情绪翻涌。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蹲下来,和沈峤平视。
沈岁宁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她不会阻止沈峤和他接触,因为她足够自信,沈峤和她心灵相通。
“你叫,沈峤?”顾聿礼轻声问。
沈峤的小脸紧绷,他看顾聿礼的眼神充满敌意和警惕,但面对顾聿礼的问题,他还是很礼貌的点了点头。
顾聿礼的心绪十分复杂,他定定地注视了沈峤许久,准备再说话时,沈峤打断了他,率先开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你是我的爸爸。”
他的语气平静,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就像是随口说出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可是顾聿礼的身体却僵住了。
“爸爸”两个字出口,他竟然觉得恍惚。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膛涌动,但他的面上却十分平静。
许久,他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沈峤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稚嫩的小脸始终紧绷着,一只手拉着沈岁宁,面对顾聿礼时,没有丝毫欣喜或喜悦的情绪。
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父亲。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们了,我不认识你,我有妈妈就够了,你让妈妈生气,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叫你爸爸。”
说罢,沈峤不管顾聿礼的反应,拉着沈岁宁就要往屋里走。
沈岁宁没有动,她将沈峤哄进了房间:“小峤,妈妈和他还有些事情要说,你先回房间。”
沈峤看了一眼顾聿礼,这才缓缓点头,松开沈岁宁的手走进房间。
沈岁宁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顾聿礼。
顾聿礼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她,仿佛有什么话想说。
但沈岁宁不想听,她平静道。
“顾聿礼,你不用提起五年前,也不用提起离婚协议书,我沈岁宁这辈子最后悔,也最恶心的事情,就是当初嫁给了你。”
沈岁宁睁开眼睛。
眼前这张,曾经看一眼都会让她小鹿乱撞的脸,如今她再看,仍旧会有波澜壮阔的情绪。
但是如今,只剩恨意。
她走进房间,找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和签字笔。
在顾聿礼的面前,她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地签下了“沈岁宁”这三个大字。
她将笔和协议书都甩在顾聿礼的面前,笑了。
“沈岁宁这三个字我写过很多次,只有这一次是真正让我觉得痛快的。”
“我本来想拖到你死后,带着儿子用这一纸协议继承你的遗产,可是直到今天见到你我才发现,原来你没变,你和五年前一样让我觉得恶心,恶心到,只要我一想到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并排在一起就想吐的程度,所以我成全你了,你和岁瑶现在可以结婚了,祝你们渣男贱女,百年好合。”
沈岁宁转头关门。
就在门板即将合上时,她的手突然顿住了。
她抬头,对上顾聿礼的眼睛,淡声道:“顾聿礼,爱过你这件事,每次回忆起来都会让我觉得像吃了屎一样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