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梦苦涩地笑,他还真是心急,连一天都不愿多等。“我等你。”天暗了。谢风吟带着云知梦正要出院门。陆婉银的侍女匆忙赶来,慌张道:“王爷!夫人突然心痛不止!”谢风吟神色一凛,竟是倏然看向云知梦:“你给她下蛊了?”云知梦一时愣住,那冰冷视线如利剑刺穿她的心。她白着脸摇头:“我没有……”谢风吟眸中冰冷却丝毫未缓,冷冷看她一眼,转身便要去寻陆婉银。云知梦看着谢风吟的背影,一颗心狠狠揪紧,揪得她喘不过气来。“谢风吟!”
如坠冰窟。
云知梦的心似被一只手无情捏碎,鲜血已经堵在嗓眼。
她咬紧了牙关,攥紧谢风吟的手,颤抖的声音虚弱至极:“是……真的吗?”
谢风吟身子僵硬了一瞬,随即周身气压骤降,他沉默一瞬。
放下云知梦,俯视着她淡淡道。
“你给我下毒蛊,我用同样的手段来制衡,有何错?”
毒蛊?
云知梦的脑袋一时空白。
她只在谢风吟垂危时,下过同心蛊救他。
而同心蛊除了用来测试爱人的忠诚以外,只有一个作用:给爱人续命。
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几近乞求地看向谢风吟:“我没有……”
谢风吟满目漠然,与往日的他tຊ宛如两人。
他冷声说:“若非毒蛊,我又怎会常常忍受噬心之痛?”
此言出,云知梦整个人彻底坠入冰窖,苍白的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谢风吟一直隐忍着噬心之痛。
原来他不爱她,而她现在终于知道了。
这一瞬间,云知梦眼中彻底失去了光亮。
胸膛之中,心脏似被剜空。
体内的毒腐蚀着五脏六腑,云知梦猛然吐出一大口黑血,彻底昏了过去。
昏睡之中,云知梦梦见了还不认识谢风吟时,和姐姐相依为命的日子。
苗女善蛊,姐姐便是其中佼佼者,但云知梦的蛊术却很差。
所以当初救谢风吟时,也只会用同心蛊这一种。
“姐姐,我好想你……”云知梦看着梦中的姐姐,满腔委屈无从诉说。
她想上前抱住姐姐,突然,梦境画面一转。
她又在梦里变成了姐姐。
这次,不再是囚牢暗室,而是一个巨大的冰棺!
姐姐就躺在里面,面色是死人才有的雪白。
谢靖河从她身后拥住她,语调如情人般温柔:“云知紫,没有我的允许,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从地狱带回来。”
……
云知梦醒来时,又回到了她的床上。
她捂着心口,眼泪如滚珠般不受控制的下落。
她挣扎着下床,推着轮椅来到院中。7
昨夜下了大雨,院中的蝴蝶兰焉了许多,垂着头落下雨珠,似在落泪。
看了不知多久,有人走了进来。
云知梦没有回头,她说:“谢风吟,你最后陪我去看一次星星,我便为你解蛊。”
说这话时,她的心刀绞一般的痛。
谢风吟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好,明日天晴,今夜便可。”
云知梦苦涩地笑,他还真是心急,连一天都不愿多等。
“我等你。”
天暗了。
谢风吟带着云知梦正要出院门。
陆婉银的侍女匆忙赶来,慌张道:“王爷!夫人突然心痛不止!”
谢风吟神色一凛,竟是倏然看向云知梦:“你给她下蛊了?”
云知梦一时愣住,那冰冷视线如利剑刺穿她的心。
她白着脸摇头:“我没有……”
谢风吟眸中冰冷却丝毫未缓,冷冷看她一眼,转身便要去寻陆婉银。
云知梦看着谢风吟的背影,一颗心狠狠揪紧,揪得她喘不过气来。
“谢风吟!”
云知梦大声叫住他,声音颤抖着,近乎歇斯底里:“谢风吟!你不准去!你不遵守约定,我也不会替你解蛊!”
谢风吟脚步一顿,云知梦还未来得急欣喜,便听他冷声开口。
“看来是我太纵容你这苗女,才让你得寸进尺,竟敢威胁我。”
“好言相劝你不听,那我另有千百种刑罚可以对你逼供。”
“来人,看紧她,别让她踏出门半步!”
语罢,谢风吟头也不回地离去。
“砰——!”
厚重的门在云知梦面前关上,她忽觉浑身温度被抽离,眸中再无一丝光亮。
……
谢风吟快步走进陆婉银房中,她惨白着脸攥紧了心口,痛苦至极的模样。
侍女愤然:“白日里那云知梦来了一趟,夫人这就心口痛!”
谢风吟眸光暗了几分。
果真是云知梦所做!
陆婉银蓄着泪,缩在他怀里:“风吟,我好痛……”
谢风吟抱着陆婉银柔声安抚,语气冰冷至极。
“没事的,我这几日便会逼她交出解蛊之法!”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疾步走进,跪下禀报:“王爷,那苗女突然发作蛊术,挣脱我们的束缚,又不知用了何妖法,跑到府中最高处去了!”
谢风吟脸色骤变,顾不得安抚陆婉银便匆匆离去。
谢风吟来到府中最高处,便见云知梦正坐在的屋檐边,离地几丈高的高度,看得人心惊胆战。
他霎时沉了脸色,抬头凛声下令:“来人,去把她带下来!”
侍卫才领命。
云知梦却说:“风吟,我不想看见有任何人上来,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解蛊。”
“解蛊”二字似咒语,将谢风吟一双脚钉在原地。
云知梦见此便笑了,笑声沙哑,带着莫名的悲凄。
她仰着头看天,可天上没有星星,只有厚重的黑云。
她低头看谢风吟,再次看见他,她心口蛊虫依旧安稳。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知道他骗了自己,不爱自己,却仍放不下他。
她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幽幽的声音响起。
“谢风吟,你信吗?我从没给你下毒蛊,我只不过是下了同心蛊,那只是苗女测试爱人是否变心的蛊,也是苗女用来给爱人续命的蛊。”
“而你会痛,是因为你不爱我啊……”
低低的喟叹传入耳中。
谢风吟神情一滞,心中忽地有些慌乱。
云知梦又是自嘲一笑,笑着笑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都怪我太蠢了,只会这一种蛊术。”
“我根本不会下毒蛊,陆婉银如何又与我何干?”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下一刻,却拿出一把匕首道:“谢风吟,取出同心蛊的方法只有一种,母蛊死,则子蛊死。”
谢风吟瞳仁骤缩,不安的大吼:“云知梦!你想做什么?”
“谢风吟,我本就是为了你和姐姐才来的中原,现在姐姐死了,而你……”
云知梦话一顿,苦涩的笑中带上了一丝解脱:“你不是一直一直都想取蛊吗?今日,我便如你所愿!”
语落,云知梦竟毫不犹豫地将匕首狠狠扎进了心口!
一息之间,暗红的血便染红了衣襟。
这一瞬,谢风吟心口也似被扎了一刀!
在谢风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
云知梦扬唇一笑,阖上的眼落下一滴血泪。
“巫神大人,信女云知梦以生命为祭品,祈求——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愿与谢风吟永生永世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