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城的第一日,京城下了一场大雨。雨势连绵整夜,瓢泼不止,第二日便听宫人说,刮风下雨的,冷宫一所偏殿塌了,倒没有闹出人命,只是砸断了一个哑女的左腿。“娘娘,如今您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了,上天报应,那哑女如今断了腿,没有人治,往后就要成个跛子!”小如一边为姜舞娇梳妆,颇有扬眉吐气的味道。听到哑女,姜舞娇蹙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哑女?是赵绣儿?”小如瘪了瘪嘴,颇为不服气:“她一年前就被陛下打入冷宫,早就不是什么赵绣儿了!”
回到皇城的第一日,京城下了一场大雨。
雨势连绵整夜,瓢泼不止,第二日便听宫人说,刮风下雨的,冷宫一所偏殿塌了,倒没有闹出人命,只是砸断了一个哑女的左腿。
“娘娘,如今您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了,上天报应,那哑女如今断了腿,没有人治,往后就要成个跛子!”小如一边为姜舞娇梳妆,颇有扬眉吐气的味道。
听到哑女,姜舞娇蹙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哑女?是赵绣儿?”
小如瘪了瘪嘴,颇为不服气:“她一年前就被陛下打入冷宫,早就不是什么赵绣儿了!”
倒是姜舞娇心中惊讶,当年萧立千宠万爱的人,怎么会轻易的进了冷宫?
小如大半也猜到她心中所想,又道:“娘娘,当年之事,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处置了好多人,陛下是为了给您出气,这才将那哑女打入冷宫,说到底,陛下心里还是有您的。”
姜舞娇透过面前的铜镜,瞧着里面自己的脸。
她早不是当年十六岁的小姑娘,那个人的爱,对如今的她来说早已没有丝毫意义。
“拿些伤药,去看她一眼吧。”
不是她圣母,过去种种,赵绣儿的所作所为,归根究底都是因为萧立的默许,若是换了宫中其他嫔妃,想必也是如此。
况且,有些人,活着比死了痛苦,相见比不见更为折磨。
冷宫的位置实在偏僻,还没进门,就感觉周遭一股冷森的气息。
姜舞娇站在屋檐下,远远看见一个女人瘫坐在刚下过雨的地面,浑身泥泞的被一群女人欺负,身上不是泥,就是伤,若不是那双眼睛还算熟悉,她都难以相信被打的女人就是曾经站在她跟前耀武扬威的赵绣儿。
赵绣儿不会说话,被打连求饶都不会,只能呜咽着不住的冲那些人叩头求饶。
她张了张嘴,难以相信,萧立果真能将赵绣儿扔在这种地方不闻不问。
小如看得倒是解气道:“娘娘,你看她如今全是自作自受,从前仗着陛下宠爱,不知害了多少人呢!”
姜舞娇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从前,他也很爱她,可一旦厌了,便只得如今下场,她不是贵妃,偌大的宫中也没有一个亲近的人,若有一日她死了,恐怕世上连个记得她名字的人都没有。”
虽然姜舞娇没有明说,小如却知道,那个他是在说萧立。
她不敢议论,只小声道:“本来就没有人记得她,陛下说是宠了她那么些年,可就连陛下都记不得她的名字,往后更不需要人记住。”
姜舞娇看着眼前的赵绣儿,就好像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若不是她生在姜家,有父兄撑腰,恐怕最终也是要落到这个下场的。
她终归还是心软,将人赶走,将一瓶药放到那哑女跟前。
哑女抬头,看见姜舞娇的脸时却只剩下了惊恐,她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只不住的往后退。
从前便是再恨,看见她如今模样,也恨不起来了。
姜舞娇站在她跟前,轻叹了一句:“当初何必要进宫,外面的世界天高海阔。”
她这一句,好像是说给这哑女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等她再说什么,忽然听见外殿传来声音:“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