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我这些年过得如何,我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这些年偏心偏成这样,你们还记得当年是怎么答应景吾的?”这些话在心里藏得久了,再说出来宛如伤口二次撕裂般疼痛。从前谢景吾碍于血缘亲情,遭受了不公平对待也不好说什么。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在部队里坚毅刚硬的丈夫,回了家里却只能暗自神伤,叶澜清都心疼。他说不出来的委屈,那就她替他来说。“当初景吾他的死讯传回来,我跟砚北只觉得天都塌了。”
谢老太傻眼:“谢砚北,你居然联合外人欺负亲爷亲奶?”
谢砚北垂落眼睫,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
“就事论事,你们知错不改,思想作风有问题。”
亲爷亲奶也没用,他跟纪轻舟才是同一战线的。
见谢砚北这么给力,纪轻舟也没浪费机会,直接上前给二老一一把脉。
“谢爷爷、谢奶奶这脉象壮得跟牛似的,这两年吃得一定特别好,我看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大家放心好了。”
谢老太、谢老头装病失败,刚想反驳。
村民们就你一言我一语把他俩怼了回去。
“把老二一家都剥削了,可不是吃得好吗?”
“你不是头疼吗?捂腚干什么,这俩就是装的!”
在旁边看完了全程的村长和万主任越来越生气,直接板着脸上前。
“要不是村民们举报,我还真不知道村里有这种败坏风气的老人。”
“你们这样的思想和行事作风,完全就是糟粕余孽!”
两人的气势把谢老头、谢老太压得死死的。
二老脸色惨白嗫嚅了半天,干脆闭上嘴装死了。
见他们这样,早有热心村民冲进两边的院子里,把谢天瑞跟谢鹏两人揪了出来。
“哟,谢家老大老三这不是在家吗?”
“大家伙来了这么久都不见你俩出来说句话,原来是躲屋里装缩头王八呢。”
两人被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低着脑袋不敢吭声。
孙月红跟郭慧就更惨了,想躲都躲不了。
只能趁愤怒的村民们还没有注意到她们,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真是见鬼,这纪知青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泼?”
郭慧想起刚才听到说要让他们还钱的事,一拍脑袋连忙钻进屋里,疯狂找起了欠条。
“奇怪了,我明明把欠条收起来了,好好的怎么找不到了?”
把整个屋子都翻乱了,却还是死活找不到。
郭慧简直急坏了,找不到欠条,让她怎么销毁证据?
孙月红在外面听到动静,也连忙进屋翻找起来,却同样一无所获。
两人见鬼了,又急又慌吓得冷汗狂流。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轻盈的脚步声。
“大伯母、三婶原来在这啊?外面那么热闹,怎么不跟着出去看看?”
纪轻舟带着两个大妈,三两步走进了谢家院子里。
见两人把屋子翻得跟遭了贼似的,她故作惊讶地拆穿了两人的小心思。
“两位长辈这么着急,该不会是想要找到欠条,销毁欠我们钱的证据吧?”
这两家子本来就狡猾,当初写欠条的时候趁着叶澜清发病,逼着她迷迷糊糊地把钱交了出来。
本该一式两份的欠条也只签了一张,还是他们自己保存的。
想到叶澜清从前受过的那些委屈,纪轻舟眼神一暗。
“既然这样,不如让大家伙帮忙来一块找吧。”
孙月红跟郭慧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闯到院子里来,直接傻了眼,还在那狡辩。
“什么欠条不欠条的,我们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村里人可清楚得很。”
热心的李嫂子和王大姐白眼翻不停。
“当初澜清去取了钱送过来的时候,我可是一路看着的,本来还纳闷她怎么连家底也掏空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你们趁她发病哄骗出来的!”
都不用纪轻舟提起,她们两人就自告奋勇说要帮忙一起找欠条。
她们三两步走进屋里,随便翻了两下,就见纪轻舟从桌子下面的缝隙里找了出来,毕竟是她藏起来的。
孙月红还在这边幸灾乐祸,就见纪轻舟又带着两个大妈进了她家,如法炮制地把欠条找了出来。
两人瞬间傻了,甚至都没看见她们是在哪找到的。
明明刚才把屋子都翻遍了也不见欠条的踪影,怎么纪轻舟一来就找得这么快?
院子里鸡飞狗跳,院外谢老头、谢老太见自家儿子都被抓出来,吓得赶忙疯狂赖账。
“什么欠钱不欠钱的,哪有这回事!”
“我俩一共就生了这么三个儿子,怎么可能偏心哪一家?自从老二走后,我俩可是把澜清当亲闺女,尽心尽力照顾她的!”
谢老头趁人不注意,偷偷拧了谢老太一把。
谢老太收到暗示,顿时一拍大腿哭嚎起来。
“澜清和砚北从前跟我们关系亲得很,肯定是被那个纪知青给带坏了。”
“他们城里人玩得花,说出来的话不能信啊!”
把他们孤儿寡母的赶出家门,还往死里剥削,害他们母子这么多年只能住在破破烂烂的旧房子里,也叫尽心尽力照顾?
叶澜清从前脑子不清楚,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
但随着纪轻舟给她针灸的次数多了,她的病情逐渐好转,也恢复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再看公婆这副丑恶的嘴脸,只觉得让人恶心。
叶澜清一阵阵心寒,没有再让纪轻舟继续护着自己,而是站出来说了实话。
“爸,妈,你们这么说话,就不觉得辱没良心吗?”
叶澜清眼神苦涩,单薄的身子站在风里,看着摇摇欲坠。
“先不说我这些年过得如何,我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这些年偏心偏成这样,你们还记得当年是怎么答应景吾的?”
这些话在心里藏得久了,再说出来宛如伤口二次撕裂般疼痛。
从前谢景吾碍于血缘亲情,遭受了不公平对待也不好说什么。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在部队里坚毅刚硬的丈夫,回了家里却只能暗自神伤,叶澜清都心疼。
他说不出来的委屈,那就她替他来说。
“当初景吾他的死讯传回来,我跟砚北只觉得天都塌了。”
叶澜清眼圈通红,字字泣血。
“你们为人父母,却只是难过了一天,景吾尸首未寒,你们就急着逼迫我和我儿子,光想着从我们嘴里把全部抚恤金撬走。”
“万幸我们早就看穿了你们的真面目,那笔抚恤金早就被景吾的战友存了起来,这些年一直没被人碰过。”
谢老头、谢老太一听这话瞬间急眼了!
一把老骨头连李嫂子跟王大妈都按不住,直接跳起来八丈高。
“我们就说我儿子不可能没有抚恤金,原来是被你们偷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