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闻岚回她,“我家在江南,这次是来探亲的。”江南,探亲,魏氏。高舒颜和苏之画对视了一眼,才缓缓追问道,“你要探亲的人,不会是皇后娘娘吧?”她到是不遮掩,端的一个落落大方,“皇后娘娘是我的姑母。”果然!高舒颜望向苏之画的神情里掺杂了些担忧,但随即便听到之画笑着拉起魏闻岚的手,道,“我父亲是苏相,颜儿的父亲是首辅,咱们以后便是好姐妹了,你是住在宫里么?”魏闻岚也笑,“没,我前些日子在宫里住了几日,如今我爹爹和娘亲来了,我们便住在外头皇后娘娘赏的宅子里。”
实在不明白,高济好歹是首辅,那么多银子都去了哪儿?难不成府上连个正经舞姬都请不起?瞧她眼睛完全像是长在了那群舞姬身上,竟生出一副市侩男子神态。
高舒颜哪里知道太子殿下此刻在想什么,她只觉得还是天家会享受啊!这都是些什么神仙小姐姐,那身段、那脸蛋儿,也太美了吧!
听说京城其他府上很流行养舞姬,可他们府上却从不允许,应该是爹爹怕娘亲生气…算了算了,不养就不养,实在不行改天她求求他老人家,也办个宴会什么的,请一些舞姬到家里来,让她好好开开眼!
只可惜曲终有散,音乐停了,美丽的小姐姐们也都退下了。
云启南眉头跳了跳,应该没看错吧,她方才一闪即逝的表情,是惋惜还是意犹未尽?
“母后,时辰到了,皇儿该去男宾那里瞧瞧了。”
太后娘娘却摆了摆手,“不急,让他们先玩儿着,太子再陪本宫坐坐。”
太子应了,便安心坐下。
果然,紧接着就听见皇后娘娘道,“本宫久居深宫,早已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近来听闻京城里的贵女们都各个出落的多才多艺,就回想起本宫年轻时的光景来,今日将你们请来,一是想叫你们来宫里逛逛,二来也算是本宫忆一忆从前了。”
大家皆低头称‘是’。
皇后娘娘接着笑道,“你们莫要拘束,这个年纪正是最活泼的,”说到这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本宫就想着你们大都是头一回进宫,便提前让你们中间的准备了才艺,那就开始吧。”
苏之画缓缓起身,福了一福道,“蒙太后娘娘皇上天恩,臣女就斗胆抛砖引玉了。”说罢便缓缓走向了场地中间的古琴。
她今日抚的是《高山流水》
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高舒颜瞧着这位闺中密友,眉头微皱。
之画曾说过,如若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就给他弹这首《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觅知音,她想嫁的,不仅仅是门当户对,还要心灵契合。
她是真心想要嫁给太子了。
她明明值得更好的,又为何要选择迈进这深宫之中呢?
又或许,这就是之画心中最好的选择吧。
算了,自己也不是她,况且之画从来都不是寻常女子,说不定她也能过得很好。
一曲终了,大家叹为观止。
皇后娘娘笑意更甚,“不愧是京中第一才女!”接着吩咐身边的女官道,“去把本宫的那对玉如意拿来,给苏相的宝贝女儿一柄。”
太子也紧跟着表态,“苏相教女有方,传旨,赏苏相琉璃宝瓶一对。”
之画行礼谢恩,头上的一对纯金莲纹步摇丝毫不晃。
太子也太小气了点儿,什么琉璃宝瓶,她院里要多少有多少。
玉如意就有点说头了,看来……
下一个表演的,高舒颜着实没有想到,竟是方才那位紫衣少女,不过她现在身着自己带来的淡粉色长裙,亭亭站在中间,“臣女魏氏闻岚,献上一曲古筝《春江花月夜》,请太后、陛下及诸位姐妹赏鉴。”
素手芊芊,指尖上下飞旋,美人、美景、美乐,实在是养眼的紧。
说实话,和之画不相上下。
皇后娘娘同方才一样,也赏了一柄玉如意。
太子更省事儿,换了一对珐琅宝瓶送了出去。
高舒颜心里拍手,不愧是一对亲母子!
男宾那边也不好怠慢,皇后也不多留太子,众人恭送,宴会继续。
“今日这宴叫做百花宴,”太后娘娘金口轻启,“虽说这园子里什么花都有,也能应景,但你们来了,总归不能让你们扫兴的,碰巧前些日子,外头进贡了一株珊瑚,哀家想着,也叫你们瞧瞧珊瑚花什么样儿。”
“好了,本宫在这儿你们也不尽兴,言宁,你帮本宫照顾好她们,一会儿蹴鞠本宫再过来。”
皇后身边的女官道了声‘是’,便恭送皇后娘娘了。
大家都被通体惊艳的红珊瑚吸引了,连夫人们也凑上前去,赞不绝口。
“颜儿。”苏之画瞅准了时机,拉过高舒颜道,“哥哥的事,我很抱歉。”
高舒颜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和他没有缘分。”
之画突然激动,“怎么会没有缘分?你们自小相识,又那么般配,要不是突然杀出来一个高望秋,现在你就是我的嫂嫂,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高舒颜示意她声音小些,又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人发现她俩的异常,才道,“怎么能是一家人,你都马上要嫁出去,成了别家人了。”
之画美丽的脸蛋上立刻浮起了两朵红晕,“你、你,我说你呢!你怎的扯到我这里来了!”
高舒颜见她终于不再纠结,也笑了,“往后我见了你,还得尊称一声娘娘,只盼着苏娘娘以后大人有大量,千万记得我们从前的情意才好!”
“你、你!”这下轮到苏之画左顾右盼了,“要不是在宫里,看我不打你!”
“姐姐!”
这一声姐姐唤的,二人齐齐回头。
是魏闻岚。
只见她缓缓走过来,身姿轻盈,发丝不动,端的是一身好气度!
“魏姐姐!”
“魏姑娘。”
三人互相行了礼。
这两位都是方才献艺、并得了一对玉如意的,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高舒颜笑道,“咱们也别姐姐、姐姐的叫了,我叫高舒颜,今年十六了,这是之画,今年十七。”
魏闻岚也道,“我今年就十七了,敢问苏姑娘生在几月?”
“下个月就是我的生辰了。”苏之画回她。
魏闻岚笑,“那苏姐姐比我大些,我生在九月,苏姐姐方才一曲《高山流水》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之画也道,“魏姑娘客气了,你就同颜儿一样叫我之画罢,我方才不过是抛砖引玉,闻岚的《春江花月夜》才是真正的应景之作。”
实在不想听她们在这里浮于表面的互夸,高舒颜赶忙问了些其他的,“闻岚姐姐不曾住在京城么?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魏闻岚回她,“我家在江南,这次是来探亲的。”
江南,探亲,魏氏。
高舒颜和苏之画对视了一眼,才缓缓追问道,“你要探亲的人,不会是皇后娘娘吧?”
她到是不遮掩,端的一个落落大方,“皇后娘娘是我的姑母。”
果然!
高舒颜望向苏之画的神情里掺杂了些担忧,但随即便听到之画笑着拉起魏闻岚的手,道,“我父亲是苏相,颜儿的父亲是首辅,咱们以后便是好姐妹了,你是住在宫里么?”
魏闻岚也笑,“没,我前些日子在宫里住了几日,如今我爹爹和娘亲来了,我们便住在外头皇后娘娘赏的宅子里。”
“那可就正正好了,往后我们叫你出来玩儿,你可不能不应的!”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