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摄政王殿下与迟家二姑娘之间,隔着的,不止时间,还有家仇,以迟二姑娘那性子,两人再难和好如初了。次日,新帝登基时,朝堂之上,却是如同地震。众臣看着站在新帝边上的那道蟒袍身影,接连跪下:“还请摄政王殿下收回成命!”毕顾尧咳嗽两声,不动神色咽下喉间腥甜,声线冷淡。“本王心意已决,自即日起,命翰林院掌院学士顾之安,为新的摄政王,辅佐新帝直至成年。”他看着还在怔愣中的顾之安,轻声道:“顾大学士,你不是一直在为她守住这太平盛世吗?”
当曹清栀踏入长寿殿时,入目的便是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椁。
她跟着毕顾尧越过层层朝臣,走到了棺椁前。
毕顾尧声音低哑:“皇兄,迟家姐弟平安归来看你了。”
曹清栀看见棺椁内脸色安详如初的帝王时,鼻尖不由一酸,泪滚滚而落。
“皇伯父……”
她站在棺前,泣不成声,跪满了人的殿内,瞬间弥漫着一股沉寂的气氛。
此时,曹清栀感觉到裙边落下了一点重量,她垂眸看去。
却是皇帝最小的儿子,九皇子赵景辞正拉着她的衣摆。
“我记得你,你是王叔未过门的妻子。”
毕顾尧一怔,他看着九皇子,久久不言。
或许唯有在九皇子这样的稚子心里,才会停留在曹清栀还是他未过门王妃的记忆。
他不知道有些事已经随着时间的更改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覆水难收。
九皇子从腰带里掏出一个巴掌的玉笛:“清栀王妃,这是你送给我的,你还记得吗?”
曹清栀才从九皇子那句话中回过神来,她蹲下身,轻声道:“九皇子殿下,臣女记得,可我如今,并非摄政王殿下的王妃,而是将军府的二姑娘,日后,你莫要叫错了。”
毕顾尧看着那道蹲下的身影,眼睫狂颤,他轻声道:“他不是皇子殿下,而是明日即将登基的陛下。”
曹清栀心尖一颤,不由回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他墨眸如晦,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再无其他。
曹清栀扭过头来:“是臣女唐突了。”
毕顾尧没再说话,而是俯身抱起九皇子,声音温和:“景辞,从此刻起,你要自称为朕,王叔会让你成为如你父皇一般优秀的帝王。”
九皇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似是不懂,可片刻后,他双手环住毕顾尧的脖颈,定声道:“王叔,我会的。”
从长寿殿出来,已是夜半三更。
曹清栀看着一直朝自己笑的苏公公,低低道:“事隔经年,苏公公可安好?”
苏公公‘诶唷’一声,笑道:“有二姑娘记挂着,奴才一切都好。”
曹清栀点点头,正要带着迟宁州出宫,却听身后有脚步声渐近,她没回头,却也知道那是谁。
毕顾尧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如当初的背影,心尖如同被什么攥住。
他上前两步,艰涩开口:“清栀,我们谈谈,好吗?”
曹清栀的话音带着初春的冷意,散落风中。
“摄政王殿下,如今臣女与您,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毕顾尧浑身一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曹清栀一步步踏下阶梯,朝着宫门处远去。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离去的方向,哪怕人影不见,他也未曾收回。
一旁的苏公公叹息一声,不由开口道:“摄政王殿下,回吧。”
倏然,他在月光的照耀下,却瞅见毕顾尧眼底的泪意,心惊之余又觉得遗憾。
人生大梦方觉醒,世事终究一场空。
如今,摄政王殿下与迟家二姑娘之间,隔着的,不止时间,还有家仇,以迟二姑娘那性子,两人再难和好如初了。
次日,新帝登基时,朝堂之上,却是如同地震。
众臣看着站在新帝边上的那道蟒袍身影,接连跪下:“还请摄政王殿下收回成命!”
毕顾尧咳嗽两声,不动神色咽下喉间腥甜,声线冷淡。
“本王心意已决,自即日起,命翰林院掌院学士顾之安,为新的摄政王,辅佐新帝直至成年。”
他看着还在怔愣中的顾之安,轻声道:“顾大学士,你不是一直在为她守住这太平盛世吗?”
顾之安突的想起两年前毕顾尧的那句话。
“你应该替迟雲清看着她拼命守护的大朔。”
他上前一步,缓缓跪下:“臣,定不辱命。”
曹清栀得知此事时,正是楚玄为她诊脉时,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张伯匆匆来报。
“二姑娘,摄政王……不,楚王爷登门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