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转瞬又恢复了热闹。那边,迟宁州推开门,一眼便看到正在水缸面前的女人。他走过去,只看得见女人唇角染血。迟宁州骤然变了脸色,急急从怀中掏出帕子:“二姐,我去找师傅,你等着!”曹清栀拉住他的手,可她身子竟然弱的几乎被迟宁州带的朝前扑倒。迟宁州顿住脚步,回身扶住她:“二姐?”曹清栀脸色苍白如纸,没了半分从前将门虎女的气势,反而像极了金陵世家小姐那副扶风弱柳的模样。她轻轻摇了摇头:“宁州,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必去麻烦楚大医了。”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转眼便是两年过去。
离金陵城数百里外的一个村落中,少年手提猎物从山上走下,兴冲冲进了村口。
正从田里耕种回来的村民见了他,脸上都露出笑意。
“宁州,又从山上打猎回来啦。”
少年抬头,露出一口白牙:“是啊,牛叔,山上还有一只野猪,村长已经让人去抬了,到时候给大家分肉。”
他说着话,脚下却不慢,直直朝最尽头的一间砖瓦房走去。
村民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不由交谈起来。
“宁州手里提着野鸡,估计是赶着回去炖汤。”
“自从他姐姐醒了之后,这个小闷葫芦倒是活泼了起来。”
“我现在想起他当初背着他姐姐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怪可怜的。”
所有人都有片刻的沉寂,实在是当年的场景太过惨烈。
那日,冬天刚过去,乍暖还寒,还是家家户户穿棉衣的时候,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就在村民都在害怕有天灾时,一个稚嫩的身影隐约出现在雨幕里。
那么冷的天,少年身上只有一件单衣,所有的衣服都堆在了背后那人身上。
村民们目瞪口呆看着他摔倒又爬起,惨白着脸走到近前,第一句话就是:“我听爹爹说此处有可起死回生的医者,不知可否为我指路?”
或许是他眼底的倔强太过灼人,又或许是心中不忍,有人抬手指了某个方向。
也有人忍不住问他:“你从何处来?”
少年一步步朝前走,说话斯文有礼:“从金陵来,为救我姐姐来。”
他跪在脾气古怪的神医门口磕了一天一夜,手却紧紧搂着他的姐姐,一刻也没有松。
少年沙哑的嗓音一遍遍响起:“求医者救我姐姐,哪怕为奴为仆,我也绝无怨言!”
那日雨很大,不大的少年浑身打颤,不知是凭着什么支撑着,终于磕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如此,在此间一呆便是两年。
不知道是谁开口:“宁州如今也算苦尽甘来啦,自己成了楚大医的徒弟,姐姐也醒了。”
村民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转瞬又恢复了热闹。
那边,迟宁州推开门,一眼便看到正在水缸面前的女人。
他走过去,只看得见女人唇角染血。
迟宁州骤然变了脸色,急急从怀中掏出帕子:“二姐,我去找师傅,你等着!”
曹清栀拉住他的手,可她身子竟然弱的几乎被迟宁州带的朝前扑倒。
迟宁州顿住脚步,回身扶住她:“二姐?”
曹清栀脸色苍白如纸,没了半分从前将门虎女的气势,反而像极了金陵世家小姐那副扶风弱柳的模样。
她轻轻摇了摇头:“宁州,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必去麻烦楚大医了。”
哪怕曹清栀已经醒了一年了,此刻迟宁州还是没有习惯如此柔弱的二姐。
明明他的二姐英姿飒爽,该骑着烈马追春风,而不是在这山村之中,如同废人一般过活!
曹清栀看出他眼底的怨恨,不由心酸,她瞧着迟宁州手中的山鸡,浅浅一笑,伸手擦去他额间的汗,十来岁的少年正是气盛时,明明才初春,却是满身的热气。
她轻声道:“这是你今日猎到的猎物?”
迟宁州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扶着曹清栀往里走,嘴里道:“村长说冬天过去,林间动物也该动起来了,我便想着上山看看,今日运气好,有不少猎物,还有一只四百余斤的野猪。”
曹清栀神色一紧:“你有没有受伤?”
说话间,两人踏进房内,房间四个角落都放着火盆,房间里暖和的不可思议,但摆设却很陈旧。
迟宁州脱下外套,朝她傲然一笑:“二姐小看了我不是,一只野猪能把我怎么样。”
曹清栀看着他,不由心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