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处骤然一阵钝痛难忍。朱长卿后知后觉,他似乎……从未真正去了解过姜雁颖。他一路顺着人群来到了王宫外。就在这时。巨大的鸣鼓声传来,人群骤然安静无声。只见王宫大门缓缓打开。由大祭司领头,唢呐声长鸣。朱长卿抬眼跟着看去,却是眸色骤然大紧——只见大祭司借着要让公主享受万千民众福泽的由头,竟然就这么让姜雁颖的尸首摆在花床之上,由人抬着出宫!姜雁颖就这么安静躺在花床上。或许是天气过于寒冷,她的尸首时隔半月竟还未腐烂,只有面无血色地躺着。
抵达都城之际。
天色微亮,白色的雪花大片大片坠落。
经过一夜的快马加鞭,朱长卿的脸上已经被一路而来的冰雪冻得发红,鼻头通红,眼睫毛和发丝全是冰雪。
就连他拉紧缰绳的手也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绳子磨破了他的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可朱长卿却仿若丝毫未察觉一般,径直往城中而去。
直到入了城,他才下了马,盖上帽檐混入人群。
在所有人眼里,此刻的朱长卿应该还在救灾,不该出现在都城之中。
所以他只能乔装在人群中。
踏入都城的那一刻,一股沉重寂寥的情绪席卷蔓延而来。
只见整座都城中,每家每户门口皆挂起了白幡。
见到这场景,朱长卿瞳仁骤紧,满眼不可置信。
心里狠狠就揪起一般疼得发紧。
若是大祭司能骗他,可这满都城的国丧之礼,该如何骗他?
所有的百姓皆身披孝衣,自愿跪在道路两旁。
他们哭泣,他们哀鸣,他们感激着姜雁颖的‘自愿献祭’。
“愿公主上天有灵,护佑我们安宁无恙!”
此话听着正常,可细想之下就能发觉出不对劲——因为就连死了,他们也并未‘放过’她。
朱长卿看着跪在道路两旁虔诚的身影,从未有tຊ过的巨大无力感从心里升起。
他向来只以为是王室昏庸信神。
可如今才明白,这些信仰早已经根深蒂固在姜国每位百姓身上。
他突然记起来,当初自己义正词严跟姜雁颖谈论这事时,姜雁颖脸上的苦涩和无力。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
原来不管是否真的有神,被赋予神灵之力的她命运本就不由她自己决定。
心脏处骤然一阵钝痛难忍。
朱长卿后知后觉,他似乎……从未真正去了解过姜雁颖。
他一路顺着人群来到了王宫外。
就在这时。
巨大的鸣鼓声传来,人群骤然安静无声。
只见王宫大门缓缓打开。
由大祭司领头,唢呐声长鸣。
朱长卿抬眼跟着看去,却是眸色骤然大紧——
只见大祭司借着要让公主享受万千民众福泽的由头,竟然就这么让姜雁颖的尸首摆在花床之上,由人抬着出宫!
姜雁颖就这么安静躺在花床上。
或许是天气过于寒冷,她的尸首时隔半月竟还未腐烂,只有面无血色地躺着。
看起来,就像是跟往常一样熟睡。
朱长卿眸色猩红,下意识往前靠了几步,却被人一把拉下。
“放肆!见公主遗体,还不跪拜?”
周遭群众不满瞪他。
朱长卿任由身旁的人将他拉着跪下,目光一刻不离面前的姜雁颖。
他一路跟着出殡队伍来到了王陵。
大祭司一番作法,朝着姜雁颖的遗体挥洒着露水。
“公主福泽无限,万千姜国子民定会永久铭记您!”
“恭请公主遗体入棺!封棺下葬!”
随着大祭司的呼声。
朱长卿看着姜雁颖的遗体被抬起入棺,封棺,沉入墓地。
他就这么怔怔望着。
心脏沉闷抽痛得很,可他脚步却犹如有千斤重,一步也踏不出。
很奇怪。
直到亲眼看着姜雁颖的遗体入葬,他却依旧没有实感。
他总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葬礼结束后。
朱长卿没有在都城多做停留,很快驾马返回了灾城。
部下接他下马时,满眼悲痛。
“大人节哀。”
话音入耳,朱长卿却神色淡淡。
“胡言什么?我去都城看过了,公主睡得很安稳,她没事的。”
此话一出。
几名亲近部下皆是一愣。
雁颖公主国丧之事已经亦已经传到了边城,何来有假?
片刻过后。
部下眸色复杂久凝着朱长卿,忽地大胆出声:“大人,您可知……您此刻跟当初朱夫人自刎时的朱相国一模一样?”
一句话让朱长卿身形陡然僵住,笑意再维持不了分毫。
可就在这时。
有信使匆匆赶来——
“大人!这是公主上祭台前给您留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