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芊艺脸色微变,险些没控制好面部表情。“你先出去。”傅知聿道,顺势把环抱在他身上的手掰开。许芊艺并不想留给书雾和傅知聿单独相处的机会,愈发情真意切:“知聿,书小姐可能是受到刺激,有片段式失忆行为,这类病人多数情绪不稳定,我怕她会伤到你。”男人的脸色逐渐冷然,扫了许芊艺一眼:“你现在就是在做让病人情绪失控的事。”没有哪一个医生,会在心理失常的病患面前,明晃晃定义对方是危险人物,还形容成疯狗。
在大堂待了没多久,霍照锡就被人叫走了,被叫走之前,书雾被他带到了人比较少的角落,在休息区吃了一些糕点。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个身穿鹅黄色抹胸裙的女孩,过来书雾跟前,笑得甜美:“姐姐,你是照锡同学的女朋友吗?”
书雾点了点头,游轮上的人除了霍照锡她都不认识,怕开口说话暴露了什么,她尽量都以点头示好。
女孩脸上闪过一丝焦急:“照锡在那边喝多了,我们拉不住他,姐姐要不过去看看?”
书雾想起上回被丢在餐厅的窘境,可别这回又被丢在了游轮上,那可就真的没人带她回去了。
况且她现在扮演霍照锡女朋友,于情于理不去看看耍酒疯的男朋友,有点说不过去。
“好,麻烦你了。”
女孩很热情,直接推动她的轮椅,亲自带她过去。
出来船板上,迎面的海风吹得书雾有些冷,不远处摆了几桌,有好几个富二代名媛少爷,靠在栏上嬉笑一团,霍照锡也在其一。
看起来不像醉酒的样子……
书雾正想开口,身后突然一股力劲,她整个人都被推了出去,轮椅不受控制,疯狂向护栏的方向撞去。
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坠到了海面,咸燥的海水灌入她的口鼻,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氧气在一瞬间被夺走。
“啊——救命,有人落水了!”
随着尖叫声响起,船板上的一群人都炸开锅了。
书雾在坠海后没多久,彻底失去了意识,直到被送进医院,耳边才隐约能听到动静。
“医生,她怎么样了?她的腿还有伤,也要做个检查!”
霍照锡浑身都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像是刚从海里打捞上来。
陪同而来的,还有另一位烫着梨花卷的女人。
当晚值班的医生给书雾做了基础的检查:“目前没什么事,喉管肺部无积水,无生命危险,腿外伤需要进一步处理。
“周晨,你去请傅医生过来。”
听到书雾没什么大碍后,霍照锡跟那个女人似乎在拉扯些什么,争执没多久,女人跑出去了,霍照锡也急急跟着出去。
整个画面,被夜班的医护人员目睹全过程。
几个护士在站台八卦:“看起来,好像是抓小三的戏码。”
“可不是吗,不过这个书小姐人还挺花的,一边追求傅医生,一边跟小奶狗勾勾搭搭。”
“……”
傅知聿来到病房,看到病床上脸色惨白的那张脸,皱了皱眉头。
许芊艺接过护士端过来的无菌工具,把护士赶走:“知聿,我帮你打下手吧,一听到是书小姐受的伤,我心里七上八下,她的腿伤加重也有我的疏忽所致。”
一番话下来,许芊艺说得滴水不漏,把愧疚彰显得淋漓尽致,似乎真的很在意书雾的康复情况。
傅知聿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对递工具的人是护士还是许芊艺漠不关心,于他而言,两者没差别。
他给书雾处理伤口,看到已经溃脓到和衣服布料粘连在一块的腿,眼底一片阴霾……
许芊艺把刚刚那几个护士的讨论,若有若无的提起:“书雾小姐好像是被别人的正牌女友推下水的吧?不管怎么样,生命至上,这样胡闹,真是太不应该了。”
她把推书雾下水的凶手谴责了一通,那模样,乍一看还以为她替书雾抱不平。
傅知聿闻言,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道听途说的事,你也要传谣么?”
男人反应淡漠,似乎书雾的事跟他事不关己,他也不在意别人对书雾的评价。
可他开口说得那句话,倒把许芊艺堵得死死的。
早就已经醒过来的书雾,装不下去了,她叮咛:“痛……”
痛感倒不是装的,是真的疼,傅知聿拿镊子夹住黏在她伤口的异物,轻轻一碰都是对伤口的拉扯。
许芊艺俯身凑近,正想关怀书雾两句。
书雾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立马坐直了腰,往床头缩去:“别、别过来……你是谁?我不认得你。”
说着,她顺势靠近了傅知聿的怀里,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腰身,仿佛抓住了唯一能救命的浮木,双眸惊如小鹿。
许芊艺指尖攥进了掌心肉里,笑得更关切了:“我是许医生,书小姐是大脑受创了吗?”
书雾迷糊摇头,拽了拽傅知聿的白大褂,呛了海水的嗓音沙哑,调子软糯无助,听起来倒是楚楚可怜。
“傅医生,她是不是在骂我?”
许芊艺脸色微变,险些没控制好面部表情。
“你先出去。”傅知聿道,顺势把环抱在他身上的手掰开。
许芊艺并不想留给书雾和傅知聿单独相处的机会,愈发情真意切:“知聿,书小姐可能是受到刺激,有片段式失忆行为,这类病人多数情绪不稳定,我怕她会伤到你。”
男人的脸色逐渐冷然,扫了许芊艺一眼:“你现在就是在做让病人情绪失控的事。”
没有哪一个医生,会在心理失常的病患面前,明晃晃定义对方是危险人物,还形容成疯狗。
无论许芊艺的出发点是什么,说得话已经给病人造成了影响。
许芊艺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让傅知聿更反感,她勉强挤出亲近的笑容,给书雾掖被子:“知聿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那我先出去了,书小姐好好休息。”
书雾半张脸掩藏在被子里,等许芊艺离开后,她才把被子拉低透透气。
如若不然,她可挡不住许芊艺笑里藏刀的杀气。
她的手又一次拽住了傅知聿的白大褂,虚弱的声音在病房缓缓响起:“傅医生,我就只记得你了,你可不可以别把我丢给别人,我害怕……”
这回书雾加重的腿伤,有点难处理,海水这种东西,对皮外伤不太友好。
傅知聿握住她的脚踝,掌心敷的麻药循环渐进按压:“是么?只记得我,是记得多少?”
也不知道上麻药就是这样,还是傅知聿故意的,寸寸揉掐,弄得书雾小腿肚直抖。
她愣是撑着没叫停,娇嗔幽怨:“不太多,就记得傅医生好像强吻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