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你要什么的我不给你?你这样作践自己!”傅佑廷说着,一剑砍在旁边的木桩上,负气而走。直到背影看不见,程宁才卸下劲来。她有点累,今天一天下来,太累了。从前想过,再见这些旧人时,会是什么场景。那些朋友,部下,长辈,会怎么看她。她站在自己的仇人身边,变成了他的妃子。程宁一直在忽略这个问题,但其实也想骂贱。但是她没办法。从前没有被掣肘的时候,肆意潇洒,怼天怼地。
“够了!”
他冷喝程宁:“你再为他说话,朕保证治他个违逆罪!”
众目睽睽之下,傅佑廷攻击他的护卫,着实算的上以下犯上了。
傅佑廷正好将一个影卫踢开,看见卫宴洲在训斥程宁,当即便忍不住了。
“你别凶她!”
“你住手,我听你的话!”程宁冲卫宴洲念口型。
卫宴洲狞笑,揽过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那你便做给他看。”
他要她表态,逼退傅佑廷。
程宁闭了闭眼,伸手牵过卫宴洲的手。
卫宴洲朝影卫丢了个眼神,训练有素的影卫纷纷收了兵戎。
傅佑廷气喘吁吁地半伏在那,不甘心地看着程宁。
“你嗓子怎么了?”
他离朝的时候,程宁还是个快活的将军,与他打赌,年底谁先回朝。
不过一年多而已。
程宁被卫宴洲攥紧手,露了个笑,未达眼底。
“到底怎么了!”傅佑廷狂怒。
他不能接受程家谋逆,不能接受程宁变成这样,凭什么她要在卫宴洲身边当一只雀!
“告诉他,你是情愿的。”卫宴洲小声催促。
程宁手上的力道泄露了她自己,将卫宴洲攥的生疼。
算了,本来也不该让傅佑廷在她身上浪费精力。
也没有必要让他与卫宴洲反目。
君是君,臣是臣,他斗不过卫宴洲的。
程宁想到这,踮起脚,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了卫宴洲的侧脸。
他似乎早有猜测,竟然偏过头来。
程宁的唇就落在他的唇上。
“.......”傅佑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方才的动静太大,本就吸引了许多百姓的侧目。
现在见此,周围又爆发了一阵哄笑声。
“哪家的公子和夫人啊,竟然如此大胆!”
“烟花!西子桥上放烟花啦!”
“佳人配才子,还有美景相衬,妙啊!”
傅佑廷的眼睛死死看着程宁,直到发现自己确实不是在做梦,才收回了视线。
“若是他挟持你,你便眨眨眼。”
程宁心下涩然,即便是卫宴洲挟持她,又能如何?
她尚且反抗无能,难道拖着傅佑廷将整个傅家拉下水吗?
跟傅佑廷的交情,让程宁相信他当真能做出这种事。
傅佑廷不与人交心,行事颇为出其不意,但是若入了心,就是当成挚友对待的。
程宁敢说,他做得出带着南疆将士与卫宴洲敌对的事情。
但是没有必要。
她已tຊ经尝到了程家覆灭,受人指摘的感受。
傅家百年清誉,不能毁在傅佑廷手上。
见程宁一动不动,傅佑廷突然仰天长笑起来:“你当真不是从前的程宁了,他这样对你,你还能无动于衷,受他胁迫都不敢反抗!”
他那张妖孽般的脸,大笑时竟然分外渗人。
不管什么时候,傅佑廷做事情都不大按常理来。
这样笑着,也让两边的百姓心有戚戚,原本在高兴讨论程宁卫宴洲的人,都渐渐噤了声。
“程宁,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你要什么的我不给你?你这样作践自己!”
傅佑廷说着,一剑砍在旁边的木桩上,负气而走。
直到背影看不见,程宁才卸下劲来。
她有点累,今天一天下来,太累了。
从前想过,再见这些旧人时,会是什么场景。
那些朋友,部下,长辈,会怎么看她。
她站在自己的仇人身边,变成了他的妃子。
程宁一直在忽略这个问题,但其实也想骂贱。
但是她没办法。
从前没有被掣肘的时候,肆意潇洒,怼天怼地。
可现在半点不敢忤逆卫宴洲。
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但是这样的程宁,偏偏因为家人还有一点用。
所以即便是苟延残喘,也还要活下去。
程宁一点点卸力,慢慢蹲在地上。
“生气了?”卫宴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是委屈?”
他为难了程宁,却也并不见得自己开心。
傅佑廷对他的敌意,甚至在很早之前就有。
程宁从前在燕京,身边大部分时候都跟着他。
回回撞见傅佑廷,对方都要阴阳怪气一番:“哟,二殿下又闲的出来陪逛?不过不巧,我约了阿宁去耆老将军府商议要事,你不懂兵法想必听不懂,不如先回宫?”
每回如此一说,程宁就会说:“那二殿下赶紧回去吧。”
就算是卫宴书,傅佑廷也相处的挺好。
偏偏跟卫宴洲没有好言语。
一开始便是仇家,注定往后都是陌路。
收起思绪,卫宴洲看着程宁的发顶,叽谑道:“他为了你反朕都愿意,还真是旧情深厚,你只怕很想答应他吧?”
见她没反应,又蹲下身抬起程宁的下巴,阴沉不已:“你想想傅家,你敢吗?”
他笃定程宁不敢。
程宁懒得跟他置气,将目光瞥向别处。
“走,回宫!”卫宴洲怒极。
有时候真不知道程宁是真哑了,还是故意装哑来气他的。
拽着程宁走了几步,发现她脚步踉跄。
还状似轻咬了唇瓣,面色痛苦。
放慢一些,她又走的一跛一跛,甚是别扭。
程宁忍着疼,尽量让自己跟上卫宴洲的步子。
她不想示弱,一旦碰上卫宴洲,她身上总是这样那样的伤病。
像是故意用的苦肉计似的。
但她着实冤枉,现在脚是真疼。
卫宴洲原本不想管她,可马车还在几百米外的官道上,这么走一路,引得人都看过来。
何况程宁脸颊都开始冒汗了,表明真的疼的厉害。
他突然放开程宁的手,掀开她的裙摆。
被罗裙盖住的脚跟上,因为绣鞋是新的,脚跟被磨破的一片血肉模糊......
“娘娘!”春华震惊地捂住口。
她跟在身边一整日,竟都没发现程宁不顺。
方才别扭,应当是真的忍不住了吧。
毕竟脚后跟都被磨掉了一大层皮。
“哪家织造局做的鞋!”卫宴洲呵斥,“叫他们去死!”
他一把脱掉程宁的鞋,将人背在身上。
程宁被他晃得一晕,趴在他背上,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方才不是还在生她的气么,这会又因为她跟别人生气。
变来变去,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