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退,头磕上旁边的桌子。从大狱,到如今,她见识过太多残暴的卫宴洲,平日里不显,可是到底是有些惊惧的。“怕了?”卫宴洲竟步步走近她,看着因为惧怕,因为身上的伤,而微微发抖。她吓着了。这个结论令卫宴洲既满足,又复杂。满足于施暴过后带来的成就,复杂的是他终于亲手将程宁变成这样。恣意的程宁没有了,他亲手摧毁的,可却没有快意。程宁退到桌下,头上磕的很疼,脖子上一圈被卫宴洲掐起的青痕。
疯子。
程宁不断倒着气,堪堪缓过劲来,也没力气挣扎出他的禁锢。
他们挨在一起,总是血淋淋的场面。
一个气喘吁吁,一个眼中汹涌翻腾着情绪。
“只此一次,谢念瑶若是死了,你在大狱里,有的是软肋,你比谢念瑶输不起。”
“什、么.....你!”程宁就知道,又是这一招。
他永远会拿程家人来要挟!
“我有时候真想剖开你的心问问你,为什么下得去手,我大哥少时教你骑过马,嫂子做的羹汤你也喝过,老爹...也算对你亲厚,为什么你能对程家这么狠?”
到底是什么秘密,要让卫宴洲反目至此?
但她知道卫宴洲不会说。
这个人已经疯魔了。
卫宴洲果然不说话了,将程宁放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带着怒气和恨意,还有嗜血。
他的暴戾无疑是肉眼可见的,一步步走到如今。
就连程宁看了他这样的眼神,也不免有些害怕起来。
她往后退,头磕上旁边的桌子。
从大狱,到如今,她见识过太多残暴的卫宴洲,平日里不显,可是到底是有些惊惧的。
“怕了?”
卫宴洲竟步步走近她,看着因为惧怕,因为身上的伤,而微微发抖。
她吓着了。
这个结论令卫宴洲既满足,又复杂。
满足于施暴过后带来的成就,复杂的是他终于亲手将程宁变成这样。
恣意的程宁没有了,他亲手摧毁的,可却没有快意。
程宁退到桌下,头上磕的很疼,脖子上一圈被卫宴洲掐起的青痕。
她抱着双腿,目光畏缩地看着卫宴洲。
“过来。”
卫宴洲犹如召唤一只宠物:“到朕这来。”
见程宁不动,他的目光又倏地阴沉下来:“别忘了你嫂子还在大狱怀着孕。”
是啊,嫂嫂还没救出去。
程宁身体一颤,闭了闭眼,心底一声长叹。
她慢慢伸出手去,放在卫宴洲掌心。
谢念瑶只是魔怔,他就发了大脾气。
可他从没有考虑过,如果谢念瑶的手段成功了,大狱里但凡死一个程宁的亲人,她会怎么样。
心底涌上一股恨意。
被卫宴洲一把圈过去,打横抱起来。
程宁眼里的恨意其实很浅显,一眼过去就看的清楚。
他却视而不见,唤了宫人进来伺候。
春华看见程宁脖颈上的掐痕的时候,差点没忍住惊呼一声。
不过是半柱香的事,她清楚门关上定然不会有好事。
可也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下手如此重。
卫宴洲阴恻恻地站在一边:“不是要去看皇后吗?爱妃既然有操控鬼神的本事,想来替皇后驱赶邪物也不是难事吧?”
铜镜中的程宁脸色煞白,春华替她上着脂粉,去遮颈边的痕迹。
“知道了,”程宁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我有条件,嫂嫂的事不能再拖。”
“你在跟朕谈条件?”卫宴洲的脸又沉下来。
春华害怕着,生怕程宁又惹怒了卫宴洲,因此往她身边挡了挡,怕他动手。
“陛下真会开玩笑,我们现在除了条件,还有别的可谈吗?”
程宁声音轻轻的。
她没说错,走到如今,他们之间确实只剩来回交换条件。
卫宴洲清楚,但他心底同时又有着浓浓的不悦:“如你所愿。”
凤鸾宫里的tຊ宫人都失了往日的神采。
似乎因为谢念瑶的病心力交瘁。
卫宴洲和程宁一起出现,不由让气氛更紧张起来。
虽然熹妃穿着高及下巴的衣裙,面色也有些苍白。
可是最近宫内的风向转的太快。
皇后若是因为这次的事疯了,那废后指日可待。
朝臣怎么能容忍一个疯癫的女人当皇后呢?
而现在后宫最为受宠的人无非就是熹妃,她若是上位,那还得了?
凤鸾宫可没少给程宁使绊子。
因此今日就连甜杏都拘谨了几分:“拜见陛下,熹妃娘娘。”
“皇后娘娘呢?”程宁喉咙受创,声音有些哑。
才问完,殿内就传来一阵神经质的呢喃。
卫宴洲率先走进去。
就见谢念瑶长发披散,穿着一件中衣,赤着脚跪在地上,不断念念有词。
“我不是有意的,别来找我,都是程宁那个贱人,是她在永安宫不敬,先帝呜呜呜呜你别找我!”
她面前的桌上,竟然有一个香案,香炉里燃着香,一块刻好的木牌,上头有先帝的谥号。
谢念瑶边念着,边不断地磕头。
偶尔抬眼一看,如同那桌案上真的坐着先帝一般,尖叫一声,又继续哭着。
这幅模样,活生生已经疯了的模样。
若是不加以干预,以谢念瑶的胆子,再过个十来天就该疯彻底了。
程宁冷冷地扫着她的身影,她是真的想杀人。
可是谢念瑶命好,有卫宴洲护着。
卫宴洲走过去,阻止谢念瑶的行动,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瑶儿,没有先帝,都是吓你的。”
察觉有人靠近,谢念瑶抬起眼,看见卫宴洲,被泪模糊的眼睛一亮。
“陛下!”
她在卫宴洲怀里,消瘦的身子瑟瑟发抖:“有、有先帝,他在看我,他就在桌上,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随即她余光一闪,又看到了程宁。
整个人目露凶光,朝着程宁扑过去:“你来干什么?就是你,就是你先帝才来找我的!”
程宁的衣衫被她扯皱了,长长的指甲划破她的脸侧。
闪躲不急,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痕。
程宁抓住她的手腕,没管脸上的伤,将谢念瑶拖到桌旁。
她当着谢念瑶的面,将香炉里的香拔出扔在了地上,末了还踩上一脚。
谢念瑶疯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得罪先帝!啊——!他会来找我,他会来找我的!”
她更疯了一样地要去打程宁,几日没睡的面容憔悴崩溃,恍若鬼魅。
一边的几个宫人大气不敢喘。
熹妃疯了吧,竟敢对先帝不敬!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就连卫宴洲也冷着眸子旁观。
程宁又举起那块刻着先帝谥号的牌匾。
“别动!”谢念瑶扑过去抢:“不许动!”
她看见桌边的‘先帝’目露凶光,崩溃道:“先帝生气了!”
生气了就要来找她了。
程宁这个贱人怎么敢碰先帝的灵位!
而程宁恍若未闻,那刻着先帝的牌匾,她手一松掉落在地。
‘先帝’随着四裂开。
程宁放开她的手:“先帝就算怪罪,也该来找我,不甘娘娘的事了。”
谢念瑶瞪着眼睛,不断粗喘着,盯着碎裂的灵位。
而后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星也迢迢:
程姐,古代心理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