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哦”了一声,解释道:“这张啊,是你参加绘画大赛得奖的照片,后面还有不少呢。”孟砚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她以前是画画的吗。往后翻翻,确实得过不少奖,纪念照还挺多。再往后翻,孟砚舟看到了一些她和一个男孩的合照。照片估计拍了有几年了,她看着还很小,合照的男孩大概跟她同龄,五官清秀,好看得让人一眼难忘。孟砚舟瞬间就认出来了,指着男孩的脸,惊讶地说:“这个人是刚刚那个医生吗?”
夫妻两人脸色铁青,低着头陷入沉默。
任桉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知能不能算作安慰,他紧接着又道:“溪溪的记忆虽然丢失了,但是日常生活需要的基本常识是没有问题的。”
云父云母重新抬起头,惊讶道:“意思是说,她以后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吗?”
“是的。”
孟砚舟对他喊出“医生”二字之后,任桉当即问了她几个问题,虽然对过去的事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但基本常识问题她都回答正确了。
云父深深地松了口气,揽住云母的肩膀,安慰她:“好了老婆,别太难过了,咱闺女能醒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况且景然也说了溪溪以后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我们就别再奢求太多了......”
云母哽咽着点了点头:“是啊,说得也是......只要溪溪能平安地活在这世上,我就别无所求了。”
从事故到现在,孟砚舟已经整整昏迷了半个月,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们也不是没做过最坏的打算,女儿就这样变成植物人在床上躺一辈子。
所以现在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仁慈了。
云母往前迈了一步,伸手握住任桉的手,声音带着微微哭腔:“景然啊,阿姨拜托你,多帮帮溪溪好吗?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那么好,麻烦你多费心帮帮她......”
任桉立刻回握住云母的手:“阿姨您放心,溪溪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她的。”
云父云母对任桉鞠躬道谢,他们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心情,准备回去病房继续守着女儿。
任桉也转身回了办公室。
走廊上,任桉步伐缓慢又沉重。
他叹了口气,抬手撩了一把额前的碎发,指节压在眉心上按了按,自言自语道:“溪溪,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
回到病房后孟砚舟还在睡,云母守在身边,云父则是离开医院回家一趟去取点东西。
许是先前睡了太久,孟砚舟这回眯了半个小时左右就醒来了。
她醒来后,云母把病床调了一下,让她稍微坐起来一些。
这次事故让孟砚舟瘦了不少,本就单薄的身子显得更加柔弱,套着宽松的病号服,脆弱得像颗一摔就破的玻璃球。
云母满眼心疼。
云母坐在女儿身边,慢慢给她解释了失去记忆的事,孟砚舟安静地听着,一点点消化这个事实。
她恍然大悟,难怪了......
怪不得她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认识,连自己为什么躺在医院都不知道。
孟砚舟一双眉垂了垂,轻声道:“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傻孩子,你道什么歉。”
孟砚舟手指抠了抠床单:“连爸爸妈妈都不记得了。”
云母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儿,爸妈不介意,医生说你虽然失去记忆了,但日常生活没问题的,所以不用急着想起来,也不要害怕,爸爸妈妈会陪着你的。”
“好的。”孟砚舟勉强点了点头,脸色并不太好。
不一会儿,云父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
他看到孟砚舟醒着坐在床上,对她微微一笑:“闺女醒了?”
云父走到她跟前,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来,这些是爸爸从家里拿来的东西,里面有咱家的相册,你平时常翻的画集,还有你的手机,出车祸的时候弄坏了,已经帮你修好了,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说不定能回忆起什么呢。”
孟砚舟接过袋子,怔了怔,她抬眸看向爸妈,这才注意到,两个人脸色都很憔悴,眼底的黑眼圈很重,想必这段时间因为她的事情操了不少心,他们岁数也不小了。
孟砚舟抿了抿唇,抱紧怀里的袋子,下一秒,她扬起脸,扯了个甜甜的笑容:“我会努力想起来的,谢谢爸爸妈妈。”
云母愣了一下,鼻尖忽然一酸,俯身抱住女儿:“不用努力也没关系,慢慢来就好。”
云父摸摸她的头,也道:“乖宝儿,不要有压力,就算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永远是我们的宝贝女儿,爸妈会保护你的。”
云母温柔地抚着她的背:“宝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孟砚舟的身体被一股很温暖的感觉包围,她心里波动了一下,泛起阵阵暖意,这种感觉让她无比安心:“谢谢你们。”
*
孟砚舟从纸袋里抽出了最上面的那本相册翻开看。
她家好像常常出门旅行,相册里大部分都是旅游风景照。
拍得好极了。
但只有一个问题,这些照片里面全都......没有她。
只有一对腻死人不偿命的夫妻。
孟砚舟:“......”
原本沉浸在父母对她爱之深感动中的孟砚舟,嘴角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说真的,看这些照片,她觉得她可能是个意外。
所以给她看这相册是为了向她秀一下恩爱吗?
云母就坐她身旁陪她看,瞥见女儿脸上无语的表情,赶忙解释:“哎呀,可不是我们不带你,是你自己说不去的。”
“是吗......”孟砚舟嘴角抽了抽,行吧,她半信半疑。
相册一页页掀过去,看着这些秀恩爱的照片,孟砚舟心情倒是不错。
看得出来她父母非常恩爱,父母感情好,家庭氛围就好,想必她以前一定是在一个温馨和睦的环境里长大的。
继续往后翻,孟砚舟可算是看到了自己。
照片中的她怀抱奖杯,对着镜头笑得很灿烂。
孟砚舟好奇地眨了眨眼:“这是?”
云母“哦”了一声,解释道:“这张啊,是你参加绘画大赛得奖的照片,后面还有不少呢。”
孟砚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她以前是画画的吗。
往后翻翻,确实得过不少奖,纪念照还挺多。
再往后翻,孟砚舟看到了一些她和一个男孩的合照。
照片估计拍了有几年了,她看着还很小,合照的男孩大概跟她同龄,五官清秀,好看得让人一眼难忘。
孟砚舟瞬间就认出来了,指着男孩的脸,惊讶地说:“这个人是刚刚那个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