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事,姜尚悟瞬间皱眉,土荆芥活血调经,是孕妇的大忌,他又怎么可能会提及此药,搜出来的书信定然有问题。“大人,您可否让我看看书信?”姜尚悟认定是有人在陷害他们,但宫里的人却不这样认为。领头的人并未同意这事,而是说着,“既是已经搜到,看不看有什么区别?今日我请你来,本是为了/了解宋怀安的为人,如今既然已经有了证据,也不用再了解其他了。”“准备准备吧,等过几日就会有人押送你入京。”
知府大牢内。
姜尚悟坐在地上,抬头瞧着狭小的木窗,自他入狱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时辰,然而还没人来提审他,好似是忘了他的存在。
姜尚悟面上保持着镇定,心里却忐忑的不行。
远处传来脚步声,姜尚悟站起来循着声音看去,见一群人缓缓的向他走来。
领头的就是刚刚捉拿他的人,态度还算友善。
他问着,“二月初,宋怀安曾写信和你讨论过淑妃娘娘的脉象,你可还有印象?”
姜尚悟点头,想起这件事。
之前怀安曾写过一封信,提到淑妃娘娘的胎,说是不足四月便已见红多次,问他有没有法子能够保住。
他指点过一二,更叮嘱过怀安让他小心莫要急功近利。
后来怀安又来过一封信,告诉他娘娘的胎位稳固了许多,他还为此高兴。
怎么短短数日就成了如今这样,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大人。”姜尚悟抓着铁牢,“怀安确实写过信,只是是为了替淑妃娘娘保胎,他干不出伤害龙胎的事。”
“呵。”那人听到这话,语气不复刚刚那般友善。
“宋怀安谋害龙胎一事有人证物证,又怎么可能会出错。”
“当日他身为当值太医,全然不顾娘娘的安危乱开药方,导致娘娘小产,若不是娘娘命大恐怕早已一尸两命了。”
“姜尚悟,陛下格外重视娘娘腹中的龙胎,如今出了这事,你说他该不该死?”
“这.…..”
姜尚悟脸色发白,不知该如何作答。
领头的人继续说着,“两个时辰前,我的人已经在姜家药铺内翻到你和宋怀安往来的书信,其中有一封写着土荆芥这味药。”
“宋怀安所开的药方里也有此药,姜尚悟,你也是大夫,你该知风热之人不可用此药,娘娘就是用了这味药才小产的。”
“不对!”
听闻此事,姜尚悟瞬间皱眉,土荆芥活血调经,是孕妇的大忌,他又怎么可能会提及此药,搜出来的书信定然有问题。
“大人,您可否让我看看书信?”
姜尚悟认定是有人在陷害他们,但宫里的人却不这样认为。
领头的人并未同意这事,而是说着,“既是已经搜到,看不看有什么区别?今日我请你来,本是为了/了解宋怀安的为人,如今既然已经有了证据,也不用再了解其他了。”
“准备准备吧,等过几日就会有人押送你入京。”
“至于其他人。”他并未说下去,神色变得异常冷峻。
谋害皇嗣乃是大罪,他们怕是也逃不掉了。
***
“不好了!”寂静的夜里,小厮的声音响彻姜府。
朱瑞慌张的从大门奔来,神色早没了白日的镇定,整个姜府亮起了灯,主子们披着薄衫从房内出来。
朱瑞跪倒在地上,语气焦急,“县府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是那群人已经找到老爷连同准姑爷谋害皇嗣的证据,择日就要将老爷押送入京。”
“且…..”他的声音慌张的不行,“县府的人马上就要来查抄姜府了。”
什么!
整个姜家炸开了锅。
姜老夫人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晃了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姜让上前,赶忙搀扶住她。
“怎么会!”姜老夫人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尚悟岂会做出这样的事。”
“老祖宗。”姜让在一旁急的不行,“我现在就去官府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许去!”
姜老夫人在经历最初的慌张后冷静下来,知道此刻过去就是在自投罗网。
她知此事一旦定性便无逆转的机会,她们姜家今日看来是要完了,如今能做的就是为姜家留下子嗣。
“快,你快去你妹妹的屋子让锦绣收拾东西,你们立即从后门离开。”
“鸳鸯,你去我的柜子里把卖身契拿出来分下去。”
“今日。”她沙哑的说着,“我姜府遭此大难,就别让这些下人跟着一起受罪了。”
“老祖宗。”姜让并不想离开。
可姜老夫人的眼神里却带着果断,“让儿,若是你不想成为姜家的罪人便听我的话,若不然你就不用再叫我一声老祖宗了。”
“姜林。”她道,“你是姜家的老人,我把让儿和滢滢托付给你,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照拂他们一二,还请受老身一拜。”
“不,老太太,你快起来。”
姜管家赶忙跪在地上,不敢接受姜老夫人的拜谢,他身为姜府管家,曾发下重誓要一辈子效忠姜府。
如今老太太既然将两位小主子托付于他,他必定会竭尽全力的照顾好他们。
“您放心吧。”他承诺着,“我必定会好好护住他们的。”
“好!”听闻,老夫人点点头,催促着就要让他们离开。
夜渐渐深了,姜府众人陷入恐慌。
姜滢因安神药的缘故睡的很沉。
姜让背着她,最后瞧了一眼姜府,咬着牙就要跟着姜管家一同离开。
***
雨下个不停,沿着屋檐落在地上,汇集成深浅不一的小坑。
姜滢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看着眼前简陋的屋子。
这里并不是她的院子。
她心下一惊,猛的从床上起来,但刚一起身就觉得全身无力的厉害。
屋子的门被人推开,锦绣从外面进来,瞧见姑娘似是要下床,赶忙放下手上的盆,快步走了过去。
姜滢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急切的问着,“这里是那里?”
锦绣道,“姑娘,这是姜管家在城外的住处,往后一段时间我们和大少爷将会暂住在此地。”
“为什么?”姜滢不解,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事,她下意识问着,“是不是爹爹出事了?”
锦绣本不想回答,但又知这事根本瞒不了多久。
她哽咽着,“老爷被人认定参与了谋害龙胎的事,如今整个姜府都已经被抄家了,老太太和二爷一家都已经进了大牢,如今只有您和大少爷逃了出来。”
怎会,不是说爹爹没事就能出来吗?
怎么就谋害龙胎了?
姜滢瞪大了眼睛,头晕目眩的厉害,她扶着锦绣的手就要下床,可双腿刚触碰到地面时就不争气的跌倒在了地上。
屋内顿时响起锦绣的惊呼,声音自是引起屋外人的注意。
姜让推开门,见妹妹一脸泪意挣扎着想要起来,赶忙过去扶住她的手。
“哥哥。”见是姜让来了,姜滢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手哭的不停。
她连连问着,“锦绣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虽没有听见锦绣的话,但姜让却已经猜到发生的事了。
对于小妹的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抿着唇保持着沉默。
姜滢见后心下一沉,眼中的泪越发流的厉害。
她不明白短短半日,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
如此大的冲击令她瞬间失去了意识,整个人瘫到在姜让怀中,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