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庄晴小姐惹祸了。”庄晚立在营帐外,听着里头二人的对话。原是傅北阙前往楼城时,庄晴央着傅北阙带她一起去,遭到拒绝后便扮了男装悄悄跟了上去。傅北阙等人得知赫连煜进了旖红阁,本是想布防一番,探听赫连煜此番亲自前往楼城的目的,最好是能活捉了赫连煜。不料庄晴生了误会,误闯了赫连煜的暖阁,被赫连煜识破了身份。tຊ赫连煜身边带了羌国猛将,自身武艺亦是不凡,庄晴自不是对手,很快便落下阵来。
一连几日,庄晚都待在营帐内。
傅明辰自醒来后便让庄晚莫再到他跟前晃悠,军营中也无宅院里的琐事,这倒是让庄晚偷得几日舒坦清闲。
庄晚坐于床榻上,正拿了针线绣着帕子打发时间。
忽听一阵喧哗的叫好声传来。
这倒是几日里未曾听到的热闹,庄晚心下好奇,却见阿烟掀了帘帐进来。
阿烟小跑到庄晚面前,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小姐,二小姐她,竟然和一群男人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庄晚眉心微蹙,一时没有听明白。
“就是,就是二小姐和一群男人在营帐中间动起手来了!”阿烟快速说道。
庄晚心中微讶,倒也不是担心庄晴是在与人打架,毕竟庄晴身份在那里,且刚那声音听着亦是畅快的。
只是庄晚突然有些好奇,庄晴的武艺究竟如何。
想到这儿,庄晚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向营帐外走去。
只见营帐正中间的空地上,一群将士围了一圈,脸上带着或激动或亢奋的神情。
在将士们围着的中间,一身红衣的女子正和三个身着戎服的壮硕军士对峙着。
只见女子手握赤红的九节鞭,手腕翻飞,九节鞭宛如龙蛇,在空中轻盈游动,绞住靠前攻击的军士,长鞭收缩间,便将那军士扔了出去,正正撞上靠后的两个军士,三人齐齐摔倒在地。
“好!”一群将士顿时发出一阵叫好声。
三个军士起身还要再战,只女子手中鞭子威势凛凛,挥动间带起阵阵冷风,竟是鞭击得三个壮硕军士节节败退。
“庄三小姐果真巾帼不让须眉啊!”周围将士们拍手叫好,连连赞叹。
三个军士拱手认输,女子一收长鞭,唇角勾起一抹明丽的笑弧。
晚阳的霞光映照着女子的脸,竞似盛放的玫瑰,耀眼夺目,让人挪不开视线。
庄晚有些怔愣地望着红衣似火的女子,久久不能回神。
忽地,一声轻喃自耳边响起。
“你瞧,阿晴在的地方总是太吸引无数人的目光,不是吗?”
庄晚微微转头,却是几日不见的傅明辰。
庄晚默了默,须臾,傅明辰已提步向前迈去,原是庄晴众人已然散去了。
庄晚神情微怔地看着傅明辰追上那道红色的身影,一手抓住女子手腕,却又被挥开了去,二人纠缠着渐渐消失在红霞中。
“小姐,咱们回吧。”阿烟轻扶上庄晚的手臂,朝着她关切地望了望。
庄晚回过神,只朝阿烟轻点了点头,便同阿烟往营帐回去。
“将军……”
“匪首已经招了。”顾白轻唤立在帘帐边的玄服男子。
傅北阙望着前面那对主仆逐渐远去的背影,眸底黑沉沉的,看不出何神色。听得顾白这话才转过身来,往帐内桌案走去。
“将军。关山匪首吐露,他是受羌国三王子赫连煜指使,在半道劫了二少爷以要挟您。”顾白微躬了身汇报,“有消息来报,赫连煜近来现身楼城,似在计谋什么动作。”
“赫连煜为人阴狠,劫持未果,必有后招。着人准备,明日我要前往楼城一趟。”楼城是无主之地,位于两国交界,鱼龙混杂,傅北阙担心羌国若在此地搅起动乱,恐会牵扯出多方势力,打乱楼城的平衡。
“是。”顾白心知此事重大,领命告退。
白玉关的秋格外寒冷了些,想到傅明辰的咳疾,庄晚寻着药理调配了润喉暖身的药汤,一路端至傅明辰的营帐。
“庄姨娘,这……”张护卫见庄晚端了汤来,有些为难。
前几日他才得了二少爷的令,不让庄晚靠近营帐来,眼下这般倒是要推拒一番。
“张护卫,近来白玉关愈发寒冷,姨娘担心二少爷咳疾复发,特意依据医书调配了润喉暖身的药汤,对二少爷身体是有益处的。你就进去通报一下吧。”阿烟不忍自家小姐的好心被拒之门外,出声劝道。
之前庄晚照料过傅明辰,张护卫知道庄晚的确是懂医理的,知道这药汤对二少爷有益,加之二少爷这几天确未适应白玉关的寒凉,偶有咳嗽,张护卫一时有些犹豫。
“阿烟,不要多言!”庄晚只担心傅明辰身体,药汤送到了即可,倒不必真要见着傅明辰,“张护卫,你将药汤端进去就是,我就不进去了。”
言罢,庄晚便将手中药汤递给张护卫。正要转身时,却见吴护卫匆匆走来,径直入了营帐。
“二少爷,庄晴小姐惹祸了。”
庄晚立在营帐外,听着里头二人的对话。
原是傅北阙前往楼城时,庄晴央着傅北阙带她一起去,遭到拒绝后便扮了男装悄悄跟了上去。
傅北阙等人得知赫连煜进了旖红阁,本是想布防一番,探听赫连煜此番亲自前往楼城的目的,最好是能活捉了赫连煜。
不料庄晴生了误会,误闯了赫连煜的暖阁,被赫连煜识破了身份。tຊ赫连煜身边带了羌国猛将,自身武艺亦是不凡,庄晴自不是对手,很快便落下阵来。
见状,傅北阙等人只好提前动手。只赫连煜以庄晴为人质,傅北阙为救庄晴,中了赫连煜的暗器,暗器淬了毒,顾白等人只得将傅北阙带了回来。
待吴护卫说清原委,傅明辰眉头紧锁,疾步走了出来,往主帐行去。
庄晚略一思索,还是跟了上去。
主帐内。
“阿晴,你可无事?”傅明辰进得帐内,便瞧见帐帘边的庄晴,见她形容略显狼狈,不免担心。
庄晴看了傅明辰一眼,只摇摇头,便心虚地看向案前的男子,软了声道:“北阙哥,我……我并不知你是去找那赫连煜的。”
“庄三小姐,你的不知,却让我们此行无功而返。若不是你擅闯旖红阁……”赫连煜乃羌国王最疼爱的小儿子,智谋过人,是盛国一大劲敌,错失此次大好良机,顾白实有些气愤填膺。
“顾都尉!”傅明辰高声打断顾白的话,转头对着傅北阙急道,“大哥,阿晴并非有意为之。你不要怪她。”
“庄太傅已来信催三小姐回京。”傅北阙站起身来,声色淡淡,“你的身体也应无碍了,过两日便一同离营吧。”
“不!北阙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庄晴急得眼尾微红。
“庄三小姐,请吧。”顾白上前一步,开始赶人。
“我是不会走的。”庄晴见傅北阙未有动容,只恨恨跺脚,转身跑出营帐。
“阿晴!”傅明辰转身便追了出去,自始至终未曾过问一句兄长的伤势。
傅明辰一走,帘帐前便只余庄晚一人,庄晚有些尴尬地向傅北阙望去。
男子一身黑色常服尚未来得及换下,左手臂松散地缠了几圈纱布,许是因着中毒,唇色略显苍白。
庄晚想起刚进帐时,宋军医似正为傅北阙治伤,只见了傅明辰进来,傅北阙便挥手让宋军医退下了。
庄晚心中正回想着,却见傅北阙一手扯起纱布缠了起来,只用力过猛,血瞬间浸了出来。
庄晚一惊,忙道:“将军,我来帮您吧。”
傅北阙动作顿停,眸子盯向庄晚,轻声应:“有劳。”
庄晚从男子的手中接过纱布,缠了起来,想起这伤还中了毒,有些担忧地问:“将军,您的毒可有碍?”
“只是寻常的毒,无事。”傅北阙微低了头看向身前柔婉的女子,两人此刻很近,近得傅北阙能闻到女子身上特有的清香,那清香丝丝缕缕缠绕过来,竟让人想要沉溺了去。
“将军,好……好了。”庄晚感到一阵灼人的目光,反应过来自己适才举止倒有些逾越,急急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先告退。”
不待身前男子应声,庄晚如有猛虎追赶一般,迅速逃离主帐。
傅北阙看着女子落荒而逃的身影,大手抚上女子包扎漂亮的蝴蝶结,眸底的蕴色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