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禇奕寒就是这样的,他深知,自己到最后都是自私的,自己想要的,不会让给任何人。宋管家有些为难道:“顾总,您也知道,心心小姐是我们宋老先生唯一的亲生女儿,现在宋老先生病了,心里一直念叨着,一定要让小姐认祖归宗,给小姐一个像模像样的葬礼。”提起葬礼这两个字,禇奕寒脑海里某一跟筋没有预兆的跳动了一下。自从程浅婼去世,他一直不太想面对,所以这几天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她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按照国内的习俗,人死后七天,再怎么都要下葬了,不然,死者的灵魂得不到安生,也不会有来世了。
汽车疾驰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驶离一条条熟悉的街道。
禇奕寒眼前似乎被黑夜笼罩,半点看不见这个城市的灯光。
他看见庭审那一天,今年秋天天气最好的那日,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阳光透过窗,洒进庭审大厅,正好落在程浅婼身上。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可是头微垂着,眼睛谁也没有看。
一向能言善辩的她,那天一言不发,沉默着,连给自己一句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她也没有认罪。
禇奕寒知道,程浅婼是个非常优秀的律师,只要给她找到一点破绽,她就能反败为胜。
庭审那天,如果她为自己据理力争的话,就算躲不过判刑,起码也能轻判。
可是她放弃了,在那一刻,她就已经死心了。
或者说,是更早之前,在她吃过他为她做的最后一碗面,说出那句“散了吧”的时候。
禇奕寒清楚,那是因为他把他最卑劣的手段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她心灰意冷了,所以才会最后走到这个地步。
“呲——”车子停在家门口。
门口站着几个人,他下了车才看清,是宋家的人,为首的是宋管家。
看起来,这些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见禇奕寒下车,送管家才上前:“顾总,您回来了。”
“你们回去吧,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对于这些人的来意,禇奕寒大概也猜到了。
他与宋家,除了生意上的关系,现在最重要的,也只剩下程浅婼了。
宋家老爷子想要把程浅婼的骨灰带走,认回这个亲生女儿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不行,他跟程浅婼相处了二十几年,程浅婼除了她母亲以外,最亲最熟的人就是他了,对于这个陌生的父亲,只怕她心里是不想认的。
虽然,她也未必还想死了以后面对他。
可是禇奕寒就是这样的,他深知,自己到最后都是自私的,自己想要的,不会让给任何人。
宋管家有些为难道:“顾总,您也知道,心心小姐是我们宋老先生唯一的亲生女儿,现在宋老先生病了,心里一直念叨着,一定要让小姐认祖归宗,给小姐一个像模像样的葬礼。”
提起葬礼这两个字,禇奕寒脑海里某一跟筋没有预兆的跳动了一下。
自从程浅婼去世,他一直不太想面对,所以这几天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她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按照国内的习俗,人死后七天,再怎么都要下葬了,不然,死者的灵魂得不到安生,也不会有来世了。
其实禇奕寒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对于程浅婼,他不敢不迷信了。
他也忐忑,要是程浅婼真的因为他没有了来世,那他便欠的更多了。
良久,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语气低沉道:“你跟宋老先生说,后天,我会举办她的葬礼,会把她葬在她最喜欢的地顾。”
见禇奕寒这样说,宋管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离开。
回到家。
禇奕寒打开房间的灯,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被他仅仅放在桌上的骨灰盒。
他缓缓走上前,轻轻抚摸着盒面:“还有一天,我要好好跟你告别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很平静,似乎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在默默往外渗血。
晚上,他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
一碗清水面,没有鸡蛋,没有肉,只放过一点油盐还有葱花。
就跟当年他亲手煮给程浅婼的那碗长寿面一样。
禇奕寒坐在桌子前,默默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其实味道寡淡的,并不好吃。
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
可是,就因为这么一碗并不怎么好吃的长寿面,让程浅婼坚定不移地陪了他这么多年。
禇奕寒吃着,忽然觉得喉咙哽得发痛,眼眶里好像掉出来什么东西,咸得让人心痛。
一碗清水面,他吃得一点不剩,却也吃红了眼。
吃完,他就面对着那只骨灰盒坐着:“程浅婼,你看错了我,我也看错了我自己,如果你还愿意的话,就下辈子,让我重新认识你一回。”
夜色寂静,房间里半开着的窗户吹进一阵寒风。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他就坐在那里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