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母之所以会打这通电话,不全是因为恒晟律所陷进的舆论风波。更多的是她身为母亲,太了解周何了。周何执拗又极端,对在乎的东西咬死了不会松口。小时候老师夸他认真有毅力,在学校从来都是万里挑一的尖子生,他的性格注定他会成为许多人需要仰视的存在。但随着年岁渐长,他性格的弊端暴露得越加明显,他在乎什么,便只在乎什么。他会放弃整个恒晟,只为了给庄非鸢道歉,让她回心转意。这是厉母可以预见的最坏的结果。“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周何的声音含着一种金属质地的冰冷,“我心里有数,您放心。”
周何没说话。
或者说,他嗓子涩痛得已经说不出来。
庄非鸢冷漠的态度和话劈头盖脸砸过来,砸得他生疼。
而她说完,再没看周何一眼,直接转过身走进了办公大楼。
周何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望着庄非鸢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当年,在他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之后,她是不是也像此刻的他这样又痛又苦?
她离开的这些年,是不是经常这么痛?
密匝匝的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
男人缓缓弯下腰,大口地喘着气,好久都缓不过来这痛。
不知过去多久,周何的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闪动着厉母的名字。
刚接通,只听她怒极的声音传来:“周何,你是不是疯了!”
“不就是离婚吗,你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非要死磕在庄非鸢身上?!”
厉母之所以会打这通电话,不全是因为恒晟律所陷进的舆论风波。
更多的是她身为母亲,太了解周何了。
周何执拗又极端,对在乎的东西咬死了不会松口。
小时候老师夸他认真有毅力,在学校从来都是万里挑一的尖子生,他的性格注定他会成为许多人需要仰视的存在。
但随着年岁渐长,他性格的弊端暴露得越加明显,他在乎什么,便只在乎什么。
他会放弃整个恒晟,只为了给庄非鸢道歉,让她回心转意。
这是厉母可以预见的最坏的结果。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周何的声音含着一种金属质地的冰冷,“我心里有数,您放心。”
厉母气得哽咽:“你有数?你有数就不会什么都不做!我真的不明白,她庄非鸢到底哪点好,就让你这么放不下?”
周何垂眸,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
“您知道吗?”他倏地反问厉母,语气带着种说不出的哀伤,“不是说长辈看人很准吗?您觉得呢?”
“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你们结婚,你说我怎么觉得?!”厉母缓了口气。
她始终不能理解周何的行为,不管是三年前他执意地不肯签下离婚协议,还是如今自杀式的道歉,都诧异地让人害怕。
地下停车场里寂静无声,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周何站在原地,宛如一樽冰冷精致的大理石雕塑。
过了很久,他才失神地离开。
下午的时候,恒晟律所发布了道歉声明。
视频里,一个女律师戴着口罩,声称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擅作主张,她刚毕业没多久,急于求成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而律所里的其他人和周何都不知道这件事。
庄非鸢看着这个视频,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了解周何,他绝对不会允许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还是说……他早就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了?
因着这条道歉声明,庄非鸢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但下班走去地下停车场时,她还是在踏出电梯后迟疑了几分钟。
她怕周何再次出现。
而她真的很累了。
踌躇了半晌,庄非鸢终是抬步走了出去。
还没走到车前,就远远望见一道背影正背对着她站立。
庄非鸢的头霎时疼起来。
“你……”
话刚出来,只见男人转过身。
看清他的面容,庄非鸢及时收口,神情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