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蔺芙依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直接扭过了脸去不愿搭理。蔺芙霜只在年少时跟着母亲出席过这样的场合,自是没有相熟的人,她自顾自的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上辈子她可没少被这些人欺负和孤立,如今她已经不在意了。相反,她倒是很享受这种独处的感觉。她随手拿起桌上备好的棋盘,从棋篓里拈出棋子,自顾自的开始对弈起来。琴棋书画,母亲在时也曾请了人来教她。后来母亲死后在柳氏的可以疏忽之下她也乐得不学,上辈子赏菊宴后她不爱出门,只好让下人寻了些棋谱来。
声音不大,但在场夫人们,和另一边的男宾席也都齐齐朝着门口看去。
蔺丛今日自然不会过来,但他们看的并非是蔺丛。
只是听说,蔺丛那许久没出席过宴会的嫡长女——蔺芙霜今日会参加宴会。
听闻这蔺芙霜的生母是萧家的人,先皇驾崩后,萧家为避锋芒举族搬去了云州,只留了一部分家臣在上京之中守着祖宅。
如今萧家要回来的消息早就在京中贵族圈子里传开了,只是不知道这定安侯府的人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大家如今都等着看那位母亲早逝的嫡小姐蔺芙霜呢。
“听说这位蔺府大小姐貌若无盐,形如夜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易佩兰轻笑出声。
“她已有五六年没参加过这样的宴会了,依我看呀,估计也和传言差不多,不然怎么会不出来见人呢?”白晓薇掩唇笑道。
几个少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很好笑吗?”坐在一旁的沈安宁突然开口,“莫要拿人家相貌开玩笑!”
易佩兰一愣,随即道:“沈安宁,你最近好奇怪啊,怎么,你认识那个蔺芙霜?”
沈安宁别过脸去,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存菊堂的婢女们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柳氏,一袭琵琶襟浅绿烟罗裙,孩子都十几岁了,却还像个年轻女子一般,看起来温婉大方。
而她身后跟着的则是蔺芙依,蔺芙依穿着一身烟粉色绣白梨花缎面薄袄裙,配上百花髻,显得娇柔又纯美,腕间戴着的白玉镯子,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正值年少,本就生的不错,人靠衣装,竟是将大大小小少年郎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男宾席上,一位大人忍不住开口赞叹道:“定安侯的这个女儿倒真是好相貌,怪不得景王要娶她为王妃。”
“还有一个。”同桌的范闲见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想到她已成为景王的未婚妻,心下惋惜,倒也不影响他倾慕,“定安侯府还有一位嫡女呢,那才是好相貌呢。”
那位大人似乎对外面关于蔺芙霜的评论并不知情,听范闲这样说,还以为是真的:“萧夫人的女儿自然不俗。”
“呵。”范闲忍不住嗤笑一声,随手指向蔺芙依一行人,“那可不就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逐渐失了声。
只见柳氏和蔺芙依两人后面,还走着一少女。
少女并没有和那母女两走在一起,而是孤零零的跟在后面,却没有一点卑微瑟缩之感。
一袭撒花烟云裙,裙摆勾画的海棠花,在她行走之间,竟像是盛开在她脚边一般,摇曳多姿。
随着她的走近,众人也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梳着简单的垂云髻,红玉珠头面显得整个人都贵气了不少。
她肤色白皙,一袭海棠色的裙子越发的显得肤如凝脂,一双眼睛澄澈透亮,唇边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周身的气质更是让人注目。
而她走路的姿势,双手交叠的动作恰到好处,精准的没有一丝漏洞。
周身这样高贵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并不是落单的一个人,前面走着的柳氏和蔺芙依反倒成了这少女的陪衬,竟像是随身带着的两个侍女一般。
“那是谁?”方漪然嗫嚅道。
即便同为女子,见了这少女,也不由得失了神,这般年纪怎么就有这般通透的气质?
“这是定安侯府先前那位夫人留下的嫡女吗?”白晓薇也失了神。
男宾席上也是一片寂静,男子看人自然是和女子不一样,官场中人自然能一眼看处这女子的不凡。
不单单是外貌,周身那种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平静后的沉静,面对眼前的这一切,面上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却由内而外的让人感觉到她的不屑。
“这位便是定安侯府先夫人留下的女儿吗?”之前那位和范闲开口说话的大人脸上有丝激动,“实在是好相貌,好气度,果然是极好的。”
满座人静了静,紧接着议论声四起。
“那位便是嫁入定安侯府的萧婉之女吧?果真是好气度。”众人一脸的惊叹。
走在前面的柳氏和蔺芙依听着众人的议论,若不是还记得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怕脸都要气歪了。
刚才一路走来,众人的目光根本不是在她们母女身上,分明都是落在她身后的蔺芙霜。
柳氏心中咬牙切齿,看来这次蔺芙霜定是知道景王也来了,想着法子的吸引景王的注意,和她的依儿争高低?
女宾席夫人们都是和自己相熟的在一起,小姐们自然也是一样。
柳氏在上京夫人们中左右逢源,虽然有很多夫人并不屑她小妾升为继室的手段,但碍于蔺丛定安侯的身份也只得应付着。
见到柳氏走过来,还是有人开口招呼。
方漪然的母亲方夫人和柳氏同样都是续弦,只不过方夫人是易大人明媒正娶进门的。
方夫人对先前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也是颇为照顾,自然是瞧不上柳氏这个从小妾爬上来的。
见到蔺芙依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直接扭过了脸去不愿搭理。
蔺芙霜只在年少时跟着母亲出席过这样的场合,自是没有相熟的人,她自顾自的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上辈子她可没少被这些人欺负和孤立,如今她已经不在意了。
相反,她倒是很享受这种独处的感觉。
她随手拿起桌上备好的棋盘,从棋篓里拈出棋子,自顾自的开始对弈起来。
琴棋书画,母亲在时也曾请了人来教她。
后来母亲死后在柳氏的可以疏忽之下她也乐得不学,上辈子赏菊宴后她不爱出门,只好让下人寻了些棋谱来。
不多时,便又听到男宾席上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顾家夫人道:“忠勇将军府的人来了。”
正在执子的蔺芙霜动作一滞,白子立刻落子,她抬眼看向男宾席,很是平静。
上辈子,柳氏就是给她选了忠勇将军府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