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武功身体孱弱,骊山书院又是只允许学子们进出的地方,是以不二将书院门口那两个守卫绑了之后,向暮便让不二去骊州城与伍月汇合了。离了不二的保护,向暮才意识到自己想救人都是件十分困难的事。还好她刚刚跑得快。向暮心情放松下来,转过身准备打量自己的房间,这才看见一位俊俏的少年只穿着亵衣亵裤坐在床边看她。是公子彦。公子彦对上向暮的目光,精致的脸浸染出一道明媚的笑,轻轻拍了拍床侧,“暮子少爷,以后我们要同床共枕了,幸会。”
骊山书院院长季文礼今日一早起床就见两只乌鸦在窗边叫个不停。
他总觉得心绪不宁。
果不其然,平静的一天将要结束之时,书院竟来了不速之客。
此刻,院长季文礼正盯着面前的两个少年。
这两名闹事者,一名是雍州解元,而另一名……
季文礼拿着碎成片的举荐信抖啊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向暮,“你你你你……真的是……”
向暮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放在院长眼前晃了晃,“货真价实,定安王世子向暮是也。”
什么?那个在京城耀武扬作乱四方的奸佞之子来了自己这里?!
这特么是造了什么孽。
季文礼当即两眼一黑,气晕了去。
向暮将季文礼扶住,“院长不必激动,我来骊山书院是真心要求学的,只希望院长不要将我的身份宣扬出去。”
季文礼缓了半天才睁开眼,很想反驳一句:你的大名已经被自己宣扬得满书院皆知了好么!
只不过也没人相信她是京城那位世子便是。
当然了,季文礼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让他相信整个大魏最有权势的人来自己这里求学就相当于是让他相信太子殿下不要太师当自己老师了,跑来市井之地跟一堆贫苦百姓读书一样荒唐。
季文礼见识多广,虽心有怯怯却不敢怠慢,警告的小眼神投向在一旁看好戏的公子彦,“子彦,你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么?”
整个书院,知道此向暮是彼向暮的人就只有自己和公子彦了。
外人推崇这位才子,但是季文礼知道,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这位才子可不值一提。
公子彦恰到好处的施礼,“子彦明白。”
季文礼摆了摆手,敷衍公子彦离开后便小心翼翼地拉着向暮又嘘寒问暖了一阵。
深怕自己表现得不够热情,招来了杀身之祸。
是以向暮领了院服从院长处离开回自己住处时,天已经黑了。
“李锦!你个混蛋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一声怒吼惊得向暮停住了脚步。
她在意的当然不是这声怒吼,而是李锦。
目光朝声音处看去,就见一个少年正将另一个少年摁在地上狂揍。
向暮脚步微动,正要过去,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位同学,你要干什么?”
向暮扭头,见自己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三个穿着蓝色院服的学子,其中两个学子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另一个看起来却是六十来岁的老爷爷。
“那边被打的人是李锦么?”向暮询问。
“是李锦。”一个同窗回答。
“李锦为什么会挨打?”向暮继续问,毕竟作为一个州府的解元,那可是众学子巴结的对象,很难被不长眼的人欺负。
年轻的同窗解释:“一个月前乡试,李锦考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被众人所羡慕。”
“因妒生恨?”向暮猜测。
另一个同窗摇头,“非也,是因爱生恨。”
六十多岁的那位同窗也插了进来,“几日前骊山书院先生希珩出了些题弄了一场入学小考,那名打人的同学因为十分敬爱李锦,因而考试之时千方百计坐到了李锦旁边……”
向暮小脑袋瓜一转猜到些情况,“抄试卷?”
“对!”同窗笑眯眯道,“打人的那位同学将李锦的试卷全抄了,写了满满好几页纸,谁知成绩出来得了个倒数第二。”
向暮了然,“这抄卷子的水平也太差了,难怪应爱生恨要打人。”
“又错!”同窗眨眼,“打人的同学将卷子抄得一字不错,但担心自己全对引人怀疑,于是在其中一题上写了自己的答案,谁知除了自己答案对了之外,抄李锦的那部分全错,因而得了倒数第二。”
六十多岁的老年同窗又插话,“李锦是倒数第一。”
向暮怔了半响。
这个解元李锦,有点意思。
“所以,人你不能救。”年轻的同窗随即补充。
向暮皱眉,“为何?”
“同学是新来的有所不知。”老年同窗摸着胡须解释,“打人者名为林潇,是个会武功的,咱们骊山书院的校霸就是他。”
“你救李锦,就是在引林潇揍你。”
向暮听明白了打人事件的原由,对几人施礼,“多谢诸位提醒。”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三个同窗都对向暮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然后……
“林潇,住手!”
向暮一声怒喝响起,三个学子霎时怔了怔,再去瞧面前新来的这位瘦弱同学向暮之时,只见此同学跑出了风一样的速度,一把躲到了树后。
正痛揍李锦的林潇果然停了下来,猩红的目光扫向三个前一秒还在跟向暮八卦的学子。
三人连忙摆手谄笑,“刚刚不是我们喊的,是她!”
说着纷纷指向躲在树后的向暮,然而向暮已经不知所终。
林潇风驰电擎般地冲了过来,对着两个年轻的学子便是一人一拳,老年学子见之,连忙老胳膊老腿一抖,倒在地上装死。
不远处被揍得血迹斑斑的李锦爬起身,目光幽幽地望着向暮逃跑的背影……
*
妈呀,吓死人了!
向暮抱着院服一口气跑回了院长指派给自己的西院,关上房门才发现自己早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会武功身体孱弱,骊山书院又是只允许学子们进出的地方,是以不二将书院门口那两个守卫绑了之后,向暮便让不二去骊州城与伍月汇合了。
离了不二的保护,向暮才意识到自己想救人都是件十分困难的事。
还好她刚刚跑得快。
向暮心情放松下来,转过身准备打量自己的房间,这才看见一位俊俏的少年只穿着亵衣亵裤坐在床边看她。
是公子彦。
公子彦对上向暮的目光,精致的脸浸染出一道明媚的笑,轻轻拍了拍床侧,“暮子少爷,以后我们要同床共枕了,幸会。”
向暮意识到院长将此人安排成了自己的舍友,便也微笑,“子彦少爷,幸会。”
之前院长季文礼将向暮单独留下来交谈,那时候向暮就要求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在书院的衣食住行都和其他学子无异。
骊山书院位置有限,学子们不能单独一间房,一般而言都是三人一间,床也不是单床,而是做成了共三人一起睡的通铺。
向暮早就有心理准备要和其他学子一起住,但没想到院长还是将公子彦跟她安排到了一起。
不过略微想想也能明白院长的用意。
公子彦毕竟是这所书院,除了院长之外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
向暮也不扭捏,镇定自若地梳洗一番,便脱去外袍睡到了床上。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走光,古代的亵衣亵裤做得宽大保守,该露的不该露的反正都不会露。
没想到公子彦竟然还没睡,侧过身睁着一双好看的眼望着她。
轻启薄唇,“世子,你还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