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了。」警察把人带走了,我不方便出面,于是先回了家。顾南赫做完笔录后着急忙慌地赶回家。他把我抱在沙发上,眉头紧皱着给我看伤。我只挨了两下,并没有多重。但从他快哭了的神情看,我仿佛得了绝症。我挠挠他的下巴:「没事,不疼。」他垂下眼给我消毒,看不清神色,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害得你一次次帮我解决麻烦。」这伤仿佛是长在他身上,他每涂一下,眼圈就要红上半分。我叹了一口气,抬起他的脸,手指在他嘴角摩挲。
千钧一发之际,疼痛没有落下。
一道清瘦的身影挡在我面前。
顾南赫!
他抬手握住了木棍,手臂青筋突出,生生把棍子折断。
他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夹带一身寒气。
少年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他冲过去一拳接一拳把顾升狠狠打倒在地。
每一下都照着要害打,带着滔天的怒气。
「顾南赫!」
他仿佛没有听见,紧握拳头像要把顾升活活打死。
我没有见过他这般失控的样子,连忙制止他。
顾升鼻青脸肿,满脸鲜血,几乎要晕过去,毫无抵抗之力。
我拖着腿上前抱着他的拳头:
「别打了!」
「他要是死了你也要坐牢。」
顾南赫急喘着气,半晌后才从疯狂中回神。
他转头看我,少年满眼通红,一副吓坏的样子。
他颤抖着站起来,把我大力抱在怀里,颤声道:
「你真是...吓死我了...」
我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双手紧搂他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
警察把人带走了,我不方便出面,于是先回了家。
顾南赫做完笔录后着急忙慌地赶回家。
他把我抱在沙发上,眉头紧皱着给我看伤。
我只挨了两下,并没有多重。
但从他快哭了的神情看,我仿佛得了绝症。
我挠挠他的下巴:「没事,不疼。」
他垂下眼给我消毒,看不清神色,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害得你一次次帮我解决麻烦。」
这伤仿佛是长在他身上,他每涂一下,眼圈就要红上半分。
我叹了一口气,抬起他的脸,手指在他嘴角摩挲。
「我心甘情愿。」
他睫毛微颤,竟然微微有了湿意。
我轻吻上他的眼皮:「别哭,宝贝。」
我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顾南赫低着头,好半晌才回答。
「我半夜起来喝水,发现你不在。」
他似乎不想被当时那种惊慌的情绪裹挟,停顿压抑之后才继续说:
「我去物业看监控,发现你往那个地方走。」
他平时并没有半夜起床的习惯。
繁重的学业让他总是疲惫地一觉睡到天亮。
是什么时候养成这种半夜醒来要看看我还在不在的习惯呢?
患得患失,怕我悄无声息地离开,又怕我离不开。
少年人的心就那么大,怎么放得下那么多忧愁。
我把他抱在胸前,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脊背安抚他。
顾南赫难过地环着我的腰,珍惜越来越多的时间。
我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巨大的心悸袭来,我痛苦地捂住心脏。
顾南赫连忙抱住我,满脸慌张:
「怎么了?你怎么了?哪里疼?」
我疼得说不出话,颤抖地抚上他的脸,想再看一看他。
生生被剥离的感觉可不好受。
熟悉的血腥味袭来,这次却是从喉咙处喷出。
我吐出一口血,分别在即。
「我要走了。」
顾南赫手忙脚乱地给我擦源源不断的鲜血,他的眼中盛满痛苦的悲伤。
盈盈的泪水终于溢了出来,他哭着抱我。
一个吃过糖的人,更能尝出苦的味道。
挽留的话哽在喉中,他知道我留不下来的。
他的泪终究滴落在我脸上,冰凉而苦涩。
我悲切地想,他又要一个人了。
被世界遗弃的少年遭到命运的玩弄,被再次剥夺所有后他还能再站起来吗?
我替他擦眼泪,把头埋在他怀里:
「你要好好的。」
就算不来找我,你也要好好的。
得而复失的悲伤压弯了顾南赫的脊背。
他紧抓着我的手,少年抵着万般心疼立下誓言: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就算再难,我也会永远找到你,保护你。」
一阵白光闪过,只听见誓言的尾声,藏着刀割般的不舍。
「我们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