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论怎么说,这里面都有她的原因,就更别提,整个霍家对她有十年的养育之恩。而若不是当年霍靳北那般努力地为她的妈妈翻案,她妈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一下减邢那么多年?三个月,再有三个月,她就可以见到她的妈妈,她就可以拥抱她的妈妈,也可以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尽管这会很短暂。可这是霍靳北给她的,是他各方走关系,又和那些人在酒桌上各种厮杀,甚至是几次喝到胃出血住院,才给她换来的。她很感激,一直一直都很感激。他胃出血住院时,照顾他的那些夜晚里,她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快一点长大,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恨自己怎么就一点
她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令霍靳北面色一紧,下一秒,他薄唇无情地吐出,“从明天开始,你来霍氏上班,表现好的话,我就考虑放过他们。”
“……”
这一秒里,唐莞莞多希望自己听错了。
来霍氏上班!
是觉得只在家里折磨她还不够,想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子报复吗?
突然觉得好累,这是发现自己生病以来,唐莞莞第一次想要那么快地死去。
已经四年了,还不够吗?
她也是个人,她也并没有比别人多一个心脏,她也会累会疼的啊。
她仰着头,支撑着自己最后一丝力气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她想起,沈恩宁曾问过她的一句话。
她说,莞莞,这么多年了,你恨霍靳北吗?
她记得她当时是毫不犹豫地回答的,她说不恨。
然后,沈恩宁又问她,为什么不恨?
她回她,是因为觉得自己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沈恩宁那时听完只说她傻,可她并不那样觉得,黎雨浓虽然不是她强逼着坐那班飞机的,虽然也不是她让飞机失事的,可总归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如果那年,她吃下的真的是一颗避孕药,那后面就一定不会有葡萄,没有葡萄,依黎雨浓的性格,就绝对不会说要出国散心,那样,就不会有空难的发生。
可是,这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早知道。
这也是她为什么她连恨霍靳北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无论怎么说,这里面都有她的原因,就更别提,整个霍家对她有十年的养育之恩。
而若不是当年霍靳北那般努力地为她的妈妈翻案,她妈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一下减邢那么多年?
三个月,再有三个月,她就可以见到她的妈妈,她就可以拥抱她的妈妈,也可以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尽管这会很短暂。
可这是霍靳北给她的,是他各方走关系,又和那些人在酒桌上各种厮杀,甚至是几次喝到胃出血住院,才给她换来的。
她很感激,一直一直都很感激。
他胃出血住院时,照顾他的那些夜晚里,她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快一点长大,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恨自己怎么就一点忙都帮不上。
那时,她也大胆地想过,如果霍靳北帮她做这一切不是因为可怜她,而是因为有些喜欢她,那她成人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给他。
这是她那时能想到的关于对霍靳北最好的报答。
哪怕最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
在当时,她心里想过,她十八岁生日那晚,她和霍靳北之间会有的无数种可能。
独独没有想到的是,他那天晚上竟会失约。
唐莞莞记不清自己曾在那里看到一句话:这世上最痛的一种痛就是,他曾温柔过,而我也是受益者。
可霍靳北何止是她温柔过那么简单。
没有被他带到霍家之前,她的世界本来只有寒冬,是他带给了她温暖,又帮她救了妈妈,给了妈妈一条生路的。
所以,要怎么恨?
要拿什么恨?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实,唐莞莞空洞地望着那套自己曾坐过无数次的真皮沙发,泪水又一次涌出眼眶之前,她咬唇闭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