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方才领粥之有一个算一个,皆伸手去扣嗓子眼,湿淋淋的地上混合着呕吐的臭味直冲的人难受。往日里她若是见到钱怜纨,都会想办法躲的远远的,但如今,这大好的机会,她还要谢谢钱姑娘来的及时呢。她面上白几分,钱怜纨看着这群贱民满脸不屑,伸手对着小厮道:“去,给我掀了她的粥桶。”杨令妤上前一步,一身挡在桶前:“钱姑娘,任打任骂您冲我来就是,米粮珍贵可万万不能浪费。”钱怜纨更是不屑:“当真是卑贱出身眼皮子浅,宁哥哥若是家中无粮,尽管叫他来寻我就是了,什么钦差大臣,到了渝州,不过是一条看我们钱家眼色行事的狗。”
杨令妤面上略一诧异,殷红的唇微张:“大人,您这是何意?”
萧紊川身上待着孤冷与清高,眉眼俊朗沉稳,视线落在她身上,是打量也是在审视,漫不经心中透着轻蔑:“夫人当初也是用这套手段勾引上的宁大人?本官如今见识了。”
杨令妤却是捏着帕子,柳眉似蹙微蹙,扯出一个笑来:“大人误会了,妾每日都是要去城外施粥的。”
她眼瞧见他眉头微微一挑,似对她这话有些意外。
她长睫轻颤:“大人莫不是以为——”
她欲言又止,眸光意味深长看着他,语调转了又转:“您误会了。”
萧紊川轻呵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没信她的话:“夫人去何处施粥?”
“城门,大人可要去瞧瞧?”她提出邀请,但却并没有叫他共行的意思,只勾着他,“罢了,大人有公务在身,难民的情形如何,大人又何必亲自来瞧呢?”
她道了一声告退,偏要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恋地上了马车,故意露出白皙修长的肩颈,还有本不该被旁人轻易瞧见的腰身,临走前,她透过帷幔瞧着,果不其然,帝王的目光还跟着她的马车呢。
渝州先地动后水患,灾后复兴,她身为知府夫人在城门处施粥,听着周围人阴阳怪气的赞叹。
“这知府夫人心善貌美,只可恨天不垂青,成亲五载未能有子嗣。”
“你知道什么,真当是仙子落凡?若非如今天灾闹的厉害,经她手里的粥我都嫌脏。”
杨令妤的视线扫过方才谈论她的那二人,对方察觉,当即接连拱手作揖,口中换成了溢美之词。
她心中冷笑,到底是她如今身份低微,有些人就是披着人皮的白眼狼,她如今把热乎乎的白粥送到他们手上,他不会说一句好,但若是她如今是身份尊贵的贵人,就算是给他们一顿板子,他们也是得乐呵领之,甚至还会夸上一句打的好,打的妙。
她不屑跟这群人一般见识,因为她终有一天会爬上那最尊贵的位置,让这群蝼蚁一般的人,连望她衣摆的机会也没有。
耳边声音嘈杂,眼见着面前挤出来拿着棍棒的小厮,面露凶光将人撵走,硬生生挤出来条道来,其后走出一名女子来,身着华服容貌清丽,眼中不屑之意尽显:“宁夫人?”
女子手中撵着帕子,十分嫌恶地捂住口鼻,眼瞧着粥桶之中混着沙石,她眼中嘲讽之意尽显:“夫人这表面功夫做的当真不到位,莫不是当初在教坊司,掌事妈妈没叫你怎么熬粥吗?”
周围人交谈声细细簌簌,皆知晓面前这女子乃是这渝州首富钱家的独女。
杨令妤抬眸看去,钱怜纨又来折腾她了。
宁丞序与钱家有所勾结,这钱姑娘又对他情根深种,奈何宁郎不举难拥美人入怀,倒叫她这宁夫人白白当了挡箭牌,没少受这钱姑娘奚落搓磨。
杨令妤眼尖瞧见了不远处的墨色身影,心道他果真还是来了,她当即面上局促:“钱姑娘,这粥其实——”
“谁稀罕管你是什么。”钱怜纨面上带着嘲弄的笑,厉声对着周围人道,“方才谁吃了她给的粥,若是能吐出来的,去我们钱家酒楼赏两碗白饭,日后她施粥,我便搭白饭棚,反正我钱家多的是米粮!”
一听这话,方才领粥之有一个算一个,皆伸手去扣嗓子眼,湿淋淋的地上混合着呕吐的臭味直冲的人难受。
往日里她若是见到钱怜纨,都会想办法躲的远远的,但如今,这大好的机会,她还要谢谢钱姑娘来的及时呢。
她面上白几分,钱怜纨看着这群贱民满脸不屑,伸手对着小厮道:“去,给我掀了她的粥桶。”
杨令妤上前一步,一身挡在桶前:“钱姑娘,任打任骂您冲我来就是,米粮珍贵可万万不能浪费。”
钱怜纨更是不屑:“当真是卑贱出身眼皮子浅,宁哥哥若是家中无粮,尽管叫他来寻我就是了,什么钦差大臣,到了渝州,不过是一条看我们钱家眼色行事的狗。”
杨令妤将要翘起的唇角强压下去,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干脆凑到粥桶面前去,随着被推倒的粥桶一起栽倒下去,白皙的手臂被热粥泼下,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心中只道,钱怜纨这般跋扈,帝王如何能忍?他来此本身就是要来查抄贪污,将钱怜纨引出来,就当做是她给帝王的投名状好了。
她垂眸等了一会儿,耳边只有钱怜纨的冷嘲热讽,她没忍住,瞧着那处张望一眼,却没再见那墨色衣角。
杨令妤心头一颤。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