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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沈夫人身边之人都知道自家夫人不待见表姑娘,但沈夫人平常面子做的好,也就在亲近之人面前暴露,其余府中人还真不知道宋初语过得是什么日子。
  沈夫人这一呵斥,下人们顿时用异样的目光向着宋初语看过去。
  宋初语被沈夫人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呵斥,顿时双眼含泪,握紧了双手,又连忙低头道:
  “是,姑母,初语这就离去。”
  “表姑娘,且慢!”
  宋初语才刚挪出脚步,身后的花嬷嬷便叫住了她。
  “花嬷嬷,做什么?”
  宋初语的声音带着嘶哑,好似在强忍什么一般。
  花嬷嬷面容一笑,安抚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怕表姑娘误会了夫人的意思,今日接旨这般大事,表姑娘委实不该穿得这么素净,这让宫里的传旨公公见了,还以为咱们沈家对圣上有什么不满呢,夫人刚才就是担心被人误会了,所以才这般提点你,奴婢知道表姑娘心性敏感,怕姑娘钻了牛角尖,以为夫人对您会有什么恶意呢,这才做一番解释。”
  花嬷嬷此话一落,周围一群探究的目光露出了了然之色。
  就说这沈夫人一向对自己的侄女亲厚,怎会将沈家的事怪罪到表姑娘身上。
  原来是表姑娘有错在先啊。
  众人再看向宋初语身上穿得这般素净,不由也颇有微词了些。
  沈夫人平日那般疼宠她,想必好衣服也是不缺的,这表姑娘偏偏在今日穿得这么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家苛待了她呢。
  也难怪夫人会生气,老爷被圣上呵斥,本就心情不佳,自己的亲侄女偏偏还在这时候来捣乱,换做是谁都难忍这口气。
  一时之间,沈府的下人不仅不觉得沈夫人苛待自己亲侄女,反倒将埋怨的目光投向了宋初语。
  宋初语见这花嬷嬷三言两语便将姑母做的错事给黑的说成了白得,内心自是佩服万分,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主仆二人真是一样的无耻。
  原本是姑母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嘴脸,到头来,成了她心思敏感。
  原本是沈家不待见她,不愿为她添置衣裳,到头来成了她故意丢沈府的脸。
  这一唱一和的,当真是好利的嘴。
  若是平日,宋初语可能并不会任由被泼脏水,但今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所以,故意露出强颜欢笑道:
  “花嬷嬷教训的是,初语记住了。”
  只说完这一通,宋初语柔柔一笑,转身款款离去。
  她这一走,花嬷嬷脸色倒是有些难看了。
  表姑娘若是像方才一样双眼含泪,等于是坐实了她心性敏感。
  这样,她的一番话训斥起来也有理有据。
  可表姑娘什么都没表现,只对她万分柔顺,反倒是将自己和夫人置于了不利之地。
  毕竟,她再得脸,也不过是府中的一个奴才。
  一个奴才,怎么有这般气势训斥主子,还将主子训斥的服服帖帖,岂不是变相告诉别人,表姑娘在府中处境堪忧,连夫人身边的一个奴才都可以随意呵斥吗。
  花嬷嬷还想说点什么弥补一下,一旁的沈夫人却有些不耐了: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本夫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让宋管事尽快过来一趟。”
  一听这话,花嬷嬷是什么心思也没了,连忙道:
  “夫人不要着急,老奴这就去办。”
  宋初语回到自己的小院后,面无表情地将眼tຊ眶含着的泪水给拭去后,淡然吩咐道:
  “冬琴,找件你平日穿的衣服出来,我有用。”
  冬琴一脸讶然,但习惯听从命令的她,也没有多问,二话不说,便去找衣服了。
  宋初语拿到衣服后,便不假思索地换上了。
  换完,又挽了个和冬琴同款的发髻,一切准备妥当后,这才对一旁早就目瞪口呆的冬琴道:“你一会换上我的衣服,只要在屋里待着就行,哪都不要去。”
  只草草交代几句,宋初语便独自出了自己的小院。
  宋初语知道宋家几百年积累众多,光是堆放这些财富就需要很大的地盘。
  而姑母生性谨慎,又如此防她,绝对不会将这么多东西都摆放在府里,否则岂不是活跃在她眼皮子底下。
  如今姑母找人去找宋管事,若是没猜错,找的应当就是宋府的老人。
  此等良机实在不能错过,因此出了院门后,宋初语利用冬琴的身份在府中穿梭。
  因为她走的地方都是偏僻之处,倒是也没几个人注意她。
  左转右转,直到来到一处院墙前,望着下方的狗洞,宋初语没有做半分挣扎,直接躬着身子就爬了出去。
  出了沈府后,又脚步匆匆向着沈府正门附近行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宋初语才刚到正门附近,就看见沈府门前急匆匆驶出一辆马车。
  不作他想,宋初语忙叫了个车夫跟了上去。
  不多时,宋初语便随着宋府的马车来到一处偏远地带。
  宋初语见前方那辆马车行驶变得缓慢,心中猜测只怕目的地就在这附近了。
  当下,便连忙让车夫停了下来,结清好费用后,自己独身跟了上去。
  眼见着宋府的马车直接驶进了一处偏院,马车上的车帘还露出了花嬷嬷那张警惕的脸宋初语忙将自己的身形藏了起来。
  等到四下没有动静后,这才现出身形,脚步也慢慢向着偏院靠近。
  宋初语并没有在正门附近晃荡,而是环绕着这处偏院打量。
  若是所料不错,这处宅院应当也是属于宋家的私产。
  这里的地方虽然幽静,人烟罕至,但附近宅院的格局一看就是达官富贵之人所居。
  沈之严原本不过是一贫如洗的学子,可不会有这家底置办这份家业,唯一的可能就是宋府留下的私产之一。
  宋初语不敢惊动里面之人,一边环绕一边思考如何在不惊动姑母手下的前提下,和真正宋府的人见上一面。
  不管是谁,只要觉得可信,就可以策反为自己所用。
  “私人宅院,什么人在这里闯荡!”
  一声厉喝,突然惊动了还在沉思中的宋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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