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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楠同万俟昕说话也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虽然有麻醉的药,但是那是用在表皮的,接骨还是很疼的。
  可是等姜楠把四肢的骨都接好,上药包扎好,万俟昕都没有吭一声,不仅不吭声,姜楠还发现他的目光涣散,陷入了某种绝望痛苦的情绪当中。
  姜楠忽然就有些生气,林千院一个供奉佛祖,日日烧香拜佛的地方,居然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看万俟昕这个状况,根本不是囚禁一两年的样子,姜楠发现他手腕和脚腕的肉基本磨没了,烂肉深深凹陷进去了,这就说明捆绑他手脚的绳索可能非常的紧,日积月累中可能和肉长到 一起了。
  “娘的。”
  姜楠咒骂了一句,说实话,她虽然活的很阳光,每天都在努力的活着,可是她真的很讨厌这个糟糕荒唐的社会。
  她用力拍了一下万俟昕的额头,万俟昕涣散的神情开始回神,不过看向姜楠的眼神还有一丝茫然,似乎不认识一样。
  姜楠咬着牙问:“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听到姜楠的声音,万俟昕才彻底清醒,他冲姜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并不好看的微笑:“没谁,是我自己倒霉。”
  看他又恢复成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姜楠更生气了:“那你的手脚是被谁折断的?”
  万俟昕很平淡的说:“我自己,手镣脚镣太紧了,我只能把骨头掰断才能把手脚从里面拿出来。”
  捆绑他的手镣脚镣还是他十岁的时候刚被囚禁的时候绑的,是铁的,那个时候他还小,一开始不知道什么原因,给他送饭的僧人并没有克扣他的饭菜,也没有鞭打虐待他,他只是出不去,所以他正常的长大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遗忘了还是故意的,随着他身体长大,他们却没有给他换大的手镣脚镣,以至于手镣脚镣越来越紧,直至磨烂了手腕脚腕,又在长到了肉里。
  他们挖坟的时候他听到了动静,知道他逃出去的时机来了,要想逃出去,只能把自己的手骨脚骨掰断从那个狭小的铁圈中拿出手脚来。幸亏后来他们可能真的忽略了他的存在,经常忘了送饭,他饿的皮包骨头,要不然就是折断手脚也挣脱不了那铁链,因祸得福了。
  所幸他的狠心没有白费,暗室的一面墙被挖塌了,外面的人打成了一团,没人注意到他,他趁乱爬出来了。
  姜楠:“w(゚Д゚)w......”
  憋了半天她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你牛。”
  她以为万俟昕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呢,搞半天是这个小子自己干的,能自己把四肢的骨头都掰断,这不是一般的狠人。
  能对自己狠的人,通常对别人也狠,姜楠收起了自己仅有的那点同情心,她还是考虑自己吧,别哪天得罪这个小子,再把她骨头掰断了。
  这时春桃敲门:“姑爷,饭做好了,你再吃一些吧。”
  对于万俟昕成为姜楠的夫君,其他人也接受了,不接受怎么办呢,姜楠已经把人家看光光,摸光光了,总得负责吧。
  春桃端着饭菜进来,考虑到万俟昕的身子太虚弱了,她做的都是好消化有营养补血的,可是谁知她刚把饭菜放下万俟昕就弯着腰一脸的为难。
  姜楠看见他表情不对关心的问:“可是伤口疼?你先忍一忍,一会儿吃完饭再吃一些止痛的药,你睡一觉会好一些。”
  万俟昕咬着唇摇头,此时他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甚至脸上都出现了细密的汗,姜楠见此有些急,想给他把脉,可是他的手腕都被包起来了,也没法把脉了,急的她问:“你到底怎么了,倒是说话啊?”
  还是春桃细心,看万俟昕把胳膊放在肚子上试探的问:“姑爷你可是肚子不舒服想如厕?”
  万俟昕惨白的脸顿时红了,他不想承认,可是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只好点头。
  看他那个样子姜楠气的直笑:“想如厕就直说,你害羞什么啊,谁还不拉屎撒尿了。”
  万俟昕羞愧难当,心里想着这个姑娘怎么说话这么粗俗,可是一想她说的也对,他这么多年被关随地大小便都干过,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春桃:“我去拿恭桶。”
  等春桃拿来恭桶出去后,姜楠要去抱万俟昕,这次万俟昕死活不让姜楠抱:“你出去。”
  姜楠:“我出去,你怎么如厕?”
  万俟昕:“我会有办法的。”
  姜楠:“你都被包成棒槌了怎么有办法。”
  万俟昕用屁股挪着下床:“你出去,反正我有办法,不用你管。”
  姜楠:“就算你有办法如厕,擦屁股呢?你有办法擦屁股?还是你不擦?就这么脏着?”
  万俟昕:“......”
  趁着万俟昕愣神的功夫,姜楠唰一下拉下了万俟昕的裤子直接把他抱到了恭桶上,还不等万俟昕羞恼,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一泻千里了。
  在一旁的姜楠没有嫌弃他臭,反而还贴心的扶着他,有些歉意的说:“怪我,忘了你在林千院可能常年吃素,这肉粥里有肉,你猛一沾荤腥肠胃受不了。”
  万俟昕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想死过,当着一个姑娘的面如厕比把他关在地下自生自灭都要想死,他紧紧的闭着双眼装死,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一头撞死。
  姜楠看他别扭的样子勾起了唇,其实她一点都不嫌弃,她真的命里犯克,从小家里人就不断的生病去世,她从小就伺候病人,先是祖母,后是母亲,再是舅母,外公,反正身边的亲人都死光了,也是她伺候走的。
  “你好了吗?”
  万俟昕脸和脖子都是红的,艰难的点头,姜楠又把他抱回去还给擦干净了,万俟昕是彻底的挺尸装死了。
  等姜楠收拾完要喂他粥的时候 ,他死活不张嘴了,吃的多拉的多,让一个姑娘伺候他如厕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来一次。
  姜楠好话说尽他也不张口,气的姜楠骂道:“你是不是忘了答应我什么了,你是要娶我的,可是你不吃饭,要把自己饿死,还怎么娶我,等你饿死了,我就又克死了一个男人tຊ,更没有人愿意娶我了,我嫁不出去就要坐牢,可能一辈子就要老死狱中了,那我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算了,省得到时候在牢里吃苦受罪。”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这么多年她努力的活着,总想把日子过好,可是总是事与愿违,越过越糟糕,她就像是扫把星转世一样,干什么都倒霉,谁和她亲谁就死,她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就是个克夫克父母,克亲人的命。
  越想她的眼里就越控制不住,听到她的哭声万俟昕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她的眼泪,平静无波的眼神里有了慌乱:“你别哭,我会娶你的。”
  姜楠生气的呜咽:“你怎么娶,你不吃饭,饿死了,还怎么娶。”
  万俟昕有些窘迫:“我,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姜楠:“有什么麻烦的,你是要娶我的,我们以后就是家人,是夫妻,夫妻之间相互照顾怎么能算麻烦呢?难道以后你娶了我,我有了事你会嫌麻烦不管?”
  万俟昕赶紧摇头:“我管,我不嫌。”
  姜楠:“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只有好好吃饭,早日养好了,才不会麻烦我"
  万俟昕抿抿唇,干涩的哄人:“我吃,你别哭了。”
  姜楠破涕为笑端起碗喂他,等他吃饱了又喂了药,万俟昕就支撑不住睡着了。
  等姜楠出了屋,一家人子围了过来,已经回家的吴桐和杨柳心疼的看着姜楠。
  吴桐:“小楠,你真的要这个一个快死的男人当夫君啊?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明天再去上工的地方问问,咱们花大价钱,一定有不怕死的愿意娶你”
  吴桐是当时和姜楠他们一起被人贩子拐卖的,姜楠当时用母亲留下的迷药迷晕了人贩子救了所有孩子,其他孩子都去找家人了,就吴桐和杨柳,没有家人,还有太小不懂事的秋杉和冬雪,他们就跟着姜楠来了姜楠的外祖父家。
  为了不被抓壮丁,姜楠给吴桐登记的户籍是匠籍,当时刚建国,到处需要建设,宁县是汇州的附郭县,汇州府设在宁县,与宁县同衙同城办公。
  当时的宁县县衙太小,太破,需要盖一个新的大的府衙,需要征用工匠,吴桐就被征走做工了,所以没有去当兵,现在他还在给衙门修建一些设施。
  杨柳:“就是,你条件这么好,就算名声不好听一些,也会有人不在意的,我明天再去军营打听打听,那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不信这些鬼神的。”
  杨柳也是和姜楠的外祖也学了医,是医籍,刚建国内忧外患还需要打仗,急需军医,姜楠使了银子,没让他去当兵,让他在五军都护府设在汇州的守备兵属新宝卫当军医。
  姜楠摇头:“算了吧,你们以前又不是没找过,还是别祸害好人家的人了,我看这个和尚挺合适的,他没有家人,就算克死了,也不用赔银子,再说他本来也快死了,我救不活也不算我克死的,救活了也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吴桐和杨柳接触的男人多,没少给姜楠介绍,姜楠死的几个未婚夫里就有两个是他们介绍的,他们都死了,以至于现在他们相熟的同僚都怕跟姜楠成亲。
  春桃更关心人品:“你觉得这个男人怎么样啊?”
  姜楠:“目前看着挺善良的,好拿捏,我一哭就心软了,其他的看不出来,你们放心吧,我是谁啊,只有我欺负别人的时候,没有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别担心。”
  夏荷:“那你真要和他成亲啊?”
  姜楠点头,夏荷:“那什么时候啊?好歹是喜事,我们得准备一下。”
  姜楠:“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明天我先和他去衙门登记户籍,回来就拜堂。”
  大家惊讶,秋杉:“明天啊?那来得及准备吗?”
  春桃:“来得及。”
  他们这几年时刻准备着姜楠成亲,一应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明天一挂就行了。
  夏荷:“就是可能我们能请来的客人不多。”
  姜楠因为行克名声不好,愿意跟他们来往的人不多,虽然她懂医术,但是没有人来找她看病,就算是接生的稳婆,因为嫌她晦气都没人用她,她只能天天挖药材卖,写写画本子挣钱维持生计。
  “没关系,咱们也不请外人,就咱们几个好好热闹热闹,都去睡吧,明天一大早吴桐和杨柳帮我抬着他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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