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树,其实是被窦莎无意中逐渐祸害死的。
这些天上班,本着“人逢美式精神爽”的原则,李铮喝咖啡的时候,窦莎也喝,喝不完就倒发财树的盆里。
她想的是,咖啡又没有毒,没加牛奶没加糖,能对发财树有什么影响tຊ?
她是爱这棵树,才会随手给它“浇给”。
她百度了,网上说可以用咖啡浇花。
保洁阿姨会定期从李铮办公室的咖啡机里清理出咖啡渣,带出去扔掉。
窦莎每次都会捡几块放到花盆里,因为百度上说了,咖啡渣是好东西,有很多用处,放在花盆里就相当于肥料。
一开始发财树还忍着,最近这两天,这树突然就绷不住了,叶子变黄的很厉害。
明眼人一看这发财树半死不活的状态都会摇头,然后评价一句:
不中用了。
今天,在傅太太面前,这棵明知就已经保不住了的发财树,为公司做出了它最后的贡献,硬是把锅嫁祸给了之前一直在照顾发财树的傅榴樱。
傅太太气得指向窦莎的手都在抖:“不是,你们都看到了,是她踢了发财树,是她踢了发财树!”
公司里的同事们纷纷表示:“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窦莎指着叉腰嘚瑟的小桑说:
“她还是个孩子,她才六岁零200多个月,她能撒谎吗?”
傅太太还没缓过来呢,财务部的小刘出场了。
她先是自我介绍:“太太,我是公司财务部的,我来说一下未来我们没了前台将要遇到的损失。”
说完这些,小刘卡壳了,她一时半会想象不出如果没了前台会有什么损失。
在胡言乱语这方面,她的功力还是差了点。
正着急着呢,傅太太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你们够了!快点放我们走!否则我才是要报警的那一方!”
小刘摔得不是很疼,她刚准备站起来,窦莎一把压着她的肩膀又给她摁到了地上。
窦莎慌里慌张地问:“小刘,你没事吧,你刚怀孕三个月,现在胎相还不稳,你确定没伤到胎气吧!”
小刘都懵了,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连男朋友都么得,难道是靠孤雌生殖怀的孕么?
但很快,在窦莎的疯狂眼神暗示下,小刘心领神会,瞬间戏精附体,释放本性。
只见小刘捂着肚子哀嚎、打滚、痉挛、蠕动、阴暗爬行。
“啊,我的孩砸!”
“我出国费尽心机搞来的哈佛法学博士一米九帅哥的基因,花了200多万,才终于通过试管怀上的混血的高智商高颜值的孩砸!”
“本来想五年后带着天才萌娃去阿美莉卡认它亲爹去的,现在都么得啦,鸡飞蛋打啦!”
“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呀!”
窦莎拼命忍着才没笑出声,这编得属实有些离谱。
她憋笑憋得身体不停颤抖,傅太太看着窦莎的背,还以为她是因为心疼同事,情绪激动,哭得一抽一抽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小刘说的有多假,除了傅太太。
在傅太太看来,花200多万也不算多少钱,小刘这种刚上班没多久的工薪阶层应该拿得出来。
这回,医学奇迹发生了,全公司同事睁眼瞎的毛病瞬间康复,他们看得真真的,纷纷指着傅太太:
“是她推了小刘,是她推了小刘!”
“让她抵命,让她抵命!”
傅太太都要疯了。
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多年来,傅太太出入的是高级场所,大家维持着表面上的高素质和教养,身边都是体面人,都带着上流社会的面具。
傅太太已经很久没骂过人了。
可是现在,她忍不住,她努力地憋出了一句脏话:
“傻逼!你们公司全是傻逼!”
傅太太感觉自己功力实在是不够,得多上网学习。
她不知道,如今流行的已经是不带脏字的阴阳怪气了。
窦莎张口就来:
“你说话这么好听,上厕所之后一定擦过嘴了吧。”
“小嘴就像抹了蜜,一定是糖尿病患者让你尝到了甜头!”
傅太太捂着胸口,败下阵来,恼羞成怒,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李铮是赶在警察来之前回的公司。
李铮刚从李氏集团B市分公司里开完会,回公司的路上就听技术部总监跟他告状:
傅榴樱的妈来了,大闹公司,带着两个歹徒绑架挟持前台,把发财树踢死了,还打了窦莎,推倒了怀孕的小刘会计。
在李铮的印象里,傅阿姨温婉端庄,说话柔声细语,没想到她私下里居然是这样的泼妇。
被窦莎她们给折磨到崩溃的傅太太,看到李铮带着厉景寒还有小胖司机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救星。
窦莎把门打开,傅太太赶紧走到李铮身边哭诉:
“铮铮啊,阿姨可算是见到你了!她们都欺负我!”
李铮扫视了一眼现场,发财树的叶子都掉光了,窦莎捂着脸盯着破碎的手机壳发呆,傅榴樱妆都哭花了,财务部的小刘爬累了躺在地上休息,全公司的人对着傅太太怒目而视。
傅太太极力辩驳:“这都是她们错怪我!诬蔑!
“阿姨什么都没做!阿姨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还不相信阿姨么!阿姨都要委屈死了!”
李铮从躺在地上的小刘身上跨过去,走到窦莎身边,撩开头发,看到她耳朵上被傅太太的美甲刮了两道红印子。
无论如何,傅太太打了窦莎的手机,这事没得洗。
厉景寒跨过小刘,走到那两个保镖身边,告诉他们警察一会就到,直接上手,逼着他们放开了傅榴樱。
小胖也想跨过去的时候,小刘自己站起来了。
她感觉自己躺在正中央的地上还怪尴尬的,还是赶紧给大家腾地儿吧,她可不想被误伤。
李铮铁青着脸,说话也没有礼貌的使用“您”这个字了。
“阿姨,你来到我公司抓走我的前台,毁坏办公设施,干扰了我司正常的工作。”
“看在我们两家是世交的情分上,这些我都可以不追究,但是你打了我老婆,这事不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