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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莎在李铮的公司代班快半个月的时候,傅榴樱终于回来上班了。
  那个家,她待不下去。
  一言不合就无差别训斥身边所有人的爸;
  一天到晚唠唠叨叨催婚的妈;
  一宿一宿鬼混疯批不回家的哥;
  气氛压抑的家;
  还有破碎的她。
  和窦莎交接工作时,傅榴樱发现红龙鱼掉了两块鳞,发财树的叶子好像黄了一些,掉了一些,她也没放在心上,能上班,就已经比待在家里强多了。
  这一天是窦莎最后一天上班了,接下来要进组拍戏。
  她早就说好了,晚上要和李铮去逛街购物,所以一到下午就开始期待,列清单,写一些自己要买的东西。
  窦莎和傅榴樱正在前台坐着,公司里来了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身材匀称,打扮时髦的贵妇。
  傅小姐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妈,您怎么来了!”
  傅太太冷着脸,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来看我女儿,怎么,不能来!”
  从N市到B市,坐飞机2个小时,其实还算是挺方便的。
  “你哥不让我省心,你也不让我省心!瞎上什么班!”
  这话,窦莎可不爱听:
  “这位太太,话不能乱说!我们公司给的可是六险一金和双休,哪里就让您觉得这个班上得不省心了!”
  傅太太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李铮的老婆,还以为就是一小职员。
  傅太太的确看过两眼《陆总轻点,都要被钓成翘嘴了》,但那剧里窦莎是化妆师给化的妆,和现在不太一样。
  她只说听说李铮中邪了,找了个小太妹结婚,但她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个李太太口中的小贱人。
  傅太太连正眼都没瞧窦莎,根本不稀的搭理,这种小卡拉米不值当她生气。
  跟着傅太太一起来的两个保镖看了看她的眼色,上去一左一右拉住傅榴樱的胳膊,强行要把她带走。
  窦莎当机立断关了公司的大门,然后拿起手机报警。
  她刚报了公司的地址,还没把事情给警察说清楚,手机就被傅太太给拍掉了地上。
  公司里其他同事纷纷围了过来,有的帮忙报警,有的指责傅太太犯法了,限制公民人身自由。
  在N市猖狂惯了的傅太太无所畏惧:“我管教自己女儿,犯得哪门子法!”
  “我是为她好!我带我女儿回家,催她结婚有错么!”
  窦莎反驳:“她才21岁,您催得是不是有点早了!谁家好人这么早就结婚!”
  傅太太持续性无视窦莎:
  “我女儿将来结婚的对象,家里必须得有五个保姆专门照顾她一个人,请问,你们这些臭打工的,谁家有这个条件?”
  “她在这里上班,除了浪费时间,意义何在?”
  看到自己妈妈这么闹,这么不留情面地羞辱大家,傅榴樱心都凉了。
  真的好丢脸。
  这基本宣告她在公司里已经社死了,她没有脸再见各位同事。
  可是这是她亲妈,这是家庭内部矛盾,就是警察来了,大概也只能是和稀泥。
  即使大门关着,没法出去,两个保镖也是死死的拉着傅榴樱的胳膊,她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傅榴樱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流泪。
  小桑帮窦莎把手机捡起来,还好,只是手机壳碎了,其他都没伤着。
  傅太太命令窦莎:“把门打开!”
  “我可以把门打开,”窦莎用湿纸巾仔细地擦着手机屏幕:“但太太您得把您女儿欠公司的钱还上。”
  听到这里,傅榴樱止住了哭,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欠公司的钱。
  “是这样的傅太太,”窦莎擦完手机之后又掏出小镜子照了照,整理了一下鬓边被傅太太打乱的头发。
  “您女儿签的劳动合同上写着,如果想要离职的话得提前一个月通知公司,好让人事去招聘新的员工来交接,您这么突然地把人带走,我们很难办。”
  傅太太一辈子都没上过班,她哪里知道这些。
  窦莎从人事部的同事手里接过傅小姐的劳动合同,边看边摇头:
  “不好办呐,您要是想带走女儿,得赔我们很多钱。”
  “今天不交钱就把人带走,我们公司的法务会对您和您女儿提起诉讼。”
  其实,李铮这个公司还在初创期,根本就没有专门的法务。窦莎都是信口胡诌的,反正身边的同事也不会戳穿她这个老板娘。
  “太太,您那么体面的人,也不希望自己会成被告吧?”
  “这事如果传出去,您老公和儿子在N市还怎么做人呐!您女儿有了案底,还能不能找到家里能养得起五个保姆的婆家啊?”
  “哦,我都忘了,你那儿子早就不做人了,他蹲过少管所,是个法制咖。”
  此时此刻,在傅太太眼里,窦莎俨然就是电视剧里的恶毒老鸨,拿着卖身契逼迫善良的作为主角的她掏钱,把女儿从这个吃人的地方赎出来。
  “说吧!多少钱,能带我女儿离开!”
  别的不敢说,钱这种东西,傅家还是不缺的。
  傅太太心想,呵呵,找我要钱,你个死丫头片子算是踢到棉花啦!
  只要是合法赔偿,我们傅家要多少给多少!这个人,今天我必须带走!
  窦莎跟小桑耳语了几句,小桑上前对傅太太说:“
  您好,我是行政部的,我从我们部门的角度来总结一下傅小姐对公司造成的损失。”
  “公司里的红龙鱼被傅小姐喂出了危及生命的大病,公司花钱治疗,手术费一万八。李总的精神损失费,十四万四。”
  听到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傅小姐本能地就想反驳,窦莎立马睁着眼说瞎话,训斥傅小姐:
  “我知道你着急想解释,但你先别急!”
  “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你还委屈上了?公司都有监控的,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傅榴樱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窦莎在帮她,她干脆闭嘴,啥也不说了,听天由命吧,情况也不能更糟了。
  接着,小桑指着发财树说:“傅小姐把发财树浇死了,这就相当于断了公司的财路。”
  “这个过错,很恶劣,这不是赔公司这棵树的钱就能了结的,这涉及到公司未来的运势,以后我们公司但凡亏钱了,都得找你们赔!这都是你家闺女妨的!”
  窦莎站在傅太太身后,给小桑竖了个大拇指,这姑娘是真的牛,她只是提点了几句,小桑就超常发挥了。
  一听说这破公司的后半辈子运势都是要赖上自己女儿了,傅太太直接破防:“凭什么?”
  她指着那盆发财树说:“这不是好好的么!也还没死呢!”
  窦莎上前,猛踹了两下发财树的盆沿,把为数不多的叶子都震了下来。
  这下发财树成光棍树了。
  窦莎邀功似的说:“太太现在确实是死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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