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云清就乔装,照着孟卿然的吩咐先找到了安禄,将孟卿然交代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
随后,又跑到了陶然居,托着李惠娘的关系,求姜鸢办事。
云清“姜娘子,我们王妃想求你办件事。”
说着,云清就将一锭金子摆到桌案上。
姜鸢看着面前的金子,并不为所动,“王妃这是何意?”
云清“这是王妃的一点心意,请姜娘子笑纳。”
姜鸢“无功不受禄。王妃若是有事相求,直言便是,无须这般。”
见云清依旧没有收回金子的意思,姜鸢继续说道:“王妃帮了陶然居和惠娘一个大忙,若是有事需要相帮,王妃无须客气。”
云清“既然姜娘子如此爽快,那我也就不再多言,姜娘子可认识黄知非黄公子?”
姜鸢点了点头,“可是承恩公的长子?”
云清“正是。”
姜鸢“王妃怎会问及此人?”
救下李惠娘当日,孟卿然就觉得那拿一百两先救人的黄公子极为眼熟。可是,几番苦思冥想,终是想不起来这黄公子到底是谁。
后来,想到孟怀,孟卿然才拼凑出黄知非的长相。
前世,她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且是在孟昭的葬礼上。
在萧凛的施压下,刑部彻查了孟昭的死因,这才牵扯出了科考的舞弊大案。
而黄知非,便是这舞弊大案中的关键人物之一。
黄知非是承恩公之子,自小养尊处优,不曾吃过什么苦头。而承恩公府到了黄知非父亲这代已经无甚官职傍身,就靠着祖上的荫庇,混个闲职度日。
黄知非想要出人头地,便只能走科举这一条路。
可惜,这黄知非是个混不吝的。自诩才华横溢,不甘心碌碌无为,却无半点真才实学。
两次科考都名落孙山,也未能走上仕途。
后来,黄知非的姑姑和离,改嫁给礼部尚书许汉生,这才让黄知非找到了契机。
许汉生作为科举的主考官,又是黄知非的姑父,为了黄知非的仕途,竟将考题给偷了出来。
黄知非也提前做好了准备,一举拿下了状元之位。
这番偷天换柱本是无懈可击。
谁知,黄知非是个蠢的,在拿到试题后竟还做起了敛财的买卖。
黄知非与孟怀的交易,则一不小心被孟昭撞见。
为了防止秘密外泄,黄知非与孟怀一不做二不休便杀了孟昭了事。最后,更是佯装成孟昭意外落水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关。
还是孟昭的同窗发现了端倪,在萧凛下令彻查后才发现了蛛丝马迹。
一番牵扯,最后竟查出科考舞弊的大案,其中参与舞弊的考生则高达二十余人。
黄知非更是从中敛财三万两白银。
陛下震怒,所有舞弊考生都被褫夺了资格,被判流放,永世不得参加科举。
作为主犯的黄知非与礼部尚书则被判满门抄斩。
孟怀作为舞弊的考生,外加还背上了孟昭的人命债,最后被判斩首示众,算是还了孟昭一个公道。
可是,即便如此也换不回孟昭的命。
重活一世,孟卿然意外先与黄知非相遇,距离科考也还有半年的时间。
孟卿然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绝不再让黄知非与孟怀伤孟昭分毫。
这才吩咐云清到陶然居打听黄知非的去向,好做应对。
云清“这黄知非可是陶然居的常客?”
姜鸢“确是常客。”
云清心下一喜,对着姜鸢笑说道:“那这件事非姜娘子办不可了。这黄知非与我家公子有些许过节。王妃念我家公子年幼,恐遭黄知非暗算,故想要姜娘子相助,打听一下这黄知非的行踪,好做应对。”
云清如是说道。
不过,她心中也有着不少疑惑。
小公子与这黄知非到底有何恩怨,需要王妃如此劳师动众,且又小心翼翼。但作为丫鬟她又无从多问,只能听从孟卿然吩咐。
姜鸢“我还当是何事,需要王妃给一锭金子作为酬劳?不想是此等小事,云清姑娘,麻烦转告王妃这件事姜鸢帮了。”
说着,姜鸢就将面前的金子推了回去。
云清“那就多谢姜娘子相助了。”
云清也未和姜鸢客气,毕竟王妃最近缺钱得紧,能省一些是一些。
“对了,姜娘子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云清从袖中取出一封请帖递到姜鸢跟前,“我家王妃想要开一家点心铺,请了惠娘的娘亲做掌勺。最近正在试做新式糕点,王妃想邀请姜娘子上门品鉴,用你的好舌头为新铺子挑几样糕点。”
姜鸢接过请帖,会心一笑,“王妃客气了!惠娘母女这次真是遇到了贵人。云清姑娘烦劳告诉王妃,姜鸢一定到访。”
云清“姜娘子客气了!这点心铺就开在西市,以后还有让姜娘子多担待的时候。”
姜鸢一听更来劲了,“王妃居然将铺子开到了西市?”
如孟卿然这般的贵女,姜鸢见得多了。让她们来西市这样混杂的地方,好似都会脏了她们的眼,更别提将铺子置在西市了。
但,孟卿然属实另类,秦王也答应她这么做吗?
云清明白姜鸢的诧异,不急不缓地解释道:“王妃道西市有西市的好处。更何况还有姜娘子的陶然居,洛城第一酒楼在此揽客,就凭惠娘母女的手艺,这点心铺不愁没人上门。”
姜鸢闻言,会心一笑,“王妃果然蕙质兰心,姜鸢钦佩。”
一番寒暄后,在姜鸢笑意盈盈的相送中,云清这才回了王府。
眼见云清走远,姜鸢这才收起堆满的笑容,走回自己的卧房,推开一扇暗门走了进去。
暗门里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tຊ一身黑衣,面容刚毅,眼神如炬。
见姜鸢进来,他微微点头,沉声道:“谈完了?”
姜鸢轻轻一笑,走到男子对面坐下,将手中的请帖放在桌上,“这秦王妃还挺有趣!”
男子眉头一挑,“怎么说?”
姜鸢摇摇头,不予回答,“帮我去查一件事,秦王妃的弟弟孟昭与这黄知非有何过节?”
姜鸢思前想后,孟卿然这请求来得莫名其妙。
男子点头应下,随即又问道:“那秦王妃呢?需要派人盯着吗?”
姜鸢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了。孟卿然与那件事无关且心思缜密,盯着她反倒横生枝节。”
男子点头离去,暗室中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