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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圣丹倒是个好东西。”陈自心点点头,“那你爹人呢?”
  “现在人在南州。”江浸月抿唇。
  陈自心讶然,这才蓦地想起谁似乎同他提过昭丫头的身份,但他记性不大好,忘了。
  “我开个药方,你给他寄过去吧。”
  “药他那边好买吗?”
  “义父已经寄了许多药材过去。”江浸月垂眸,楚朝准备的比她周到,苍宇帮着连同她要寄的一起带走了。
  “你瞧,他对你是不错的呀。”陈自心啧啧两声,十分不解。
  江浸月不再回答,只将怀中小狐抱紧了一些,那都是有前提的。
  “药喝上三个月就差不多了,你和你义父说一说,让老头儿跟你一起走一趟。”陈自心笑得开怀,伸出手想要去摸小狐,却被差点咬了一口。
  “再咬我,老头儿把你做成药。”陈老倒是孩子气,跟着小狐狸计较了起来。
  看到他亮起来的眼睛,江浸月将小狐抱远了些,“好。”
  那时即便是楚朝不让她走,她也必须得走。
  “你来除了为了这个,应该没有要问的了吧?”陈老见她陷入沉思,不由得打趣起来,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天那么多心事。
  被戳破了小心思,江浸月也不恼,努努嘴一笑,“姜还是老的辣。”
  “还有一事。”江浸月斟酌着词句。
  “我还有一个婶婶,日日熏的安神香有问题,我只能依稀分辨出酸枣、合欢、苍术等几味常见药。”
  “但香气过于浓郁,性燥,对身体似有损伤,我让她先加了干莲子磨的粉在里面,不知可有用处?”
  陈自心一开始还想要逗弄小狐狸,只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偶尔嗯两声,越听江浸月说得有模有样,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昭丫头,你愿意学医吗?”
  江浸月一愣神,很快又镇定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陈自心,等待他的下文。
  “你这样做倒是没错,但既然安神香有问题,还要执意去熏?”陈自心觉得有些奇怪。
  “其中原因不便明说。”江浸月也无奈一笑,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即便是他的结发妻子,也无法拒绝。
  “你学过这些?”陈自心倒是第一次对他刮目相看,转念想了想,能入楚朝眼的,该是不差。
  “只是幼时喜欢香料,好奇多了解了一些。”
  这是她能被黛氏看上的缘故,她在楚玉泽府上急需一个技能傍身,而黛氏也需要一个同时具有天赋地位和意愿的人去做这件事。
  “药和香也不分家。”陈自心抚摸着胡须点点头,“成香靠的就是药性医理。”
  “你还没回答老头的问题,你想学医吗?”
  江浸月抿唇,上一个这么问自己的,是陈自心的师弟洪寒亭。
  江浸月想学,这样不管谁有了事,她都心里有底。
  洪寒亭当初问的是“你愿意拜入毒医门吗?”
  权宜之计,她当时胡乱答应了,因为后来的事就被迫分开了,这事自然不了了之。
  “想。”
  她说,这样她就不至于一知半解,有了医术,无论是谁再受伤生病,她都能兜底。
  “那还不赶快给老头儿敬茶。”
  陈自心也喜笑颜开,其实楚朝在这方面是极有天赋的,高过自己,甚至高过他那个师弟!
  即便是毒医门鼎盛之时,他也能够上门主关门弟子,但他不愿意学,还让他在暗卫营打黑工!
  现在的昭丫头活泼机灵,比他好多了!
  想到这里,一直为找不到传人而闷闷不乐的陈自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喝下茶,很是满意看着江浸月。
  “只要你愿意学,老头儿倾囊相授,以后你就是我们毒医门药王峰第九十九代弟子了。”
  “好了,现在你要做的第一件事……”陈自心顿了顿,江浸月也好奇看着他。
  “把那炉子上的药倒出来,端给你义父。”陈自心指了指院子里火已经快熄了的炉子,上面的药汤已经收得浓稠。
  还真是……
  赶的早,不如赶得巧。
  “等你回来,为师给你父亲的药方就应该写好了。”陈自心自是心虚,也不再看她,大摇大摆地进屋了。
  “对了,以后就要尊师重道了,不许拍为师的门!”
  “年纪大了不经吓。”
  “万一把药方写错了,可不就耽误你亲爹和义父的病情了。”
  他简直是抓住自己的命门了。
  那话里浓浓的威胁之意简直太过直白,江浸月放下小狐,捏着鼻子将药倒出来,又滤掉残渣,浓黑的汤药实在不算好闻。
  “小狐,你先去找苍青玩吧。”江浸月耷拉着脑袋,苦着一张脸。
  小狐用鼻子顶了顶江浸月,似乎也是嫌弃药味儿难闻,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昨夜他根本神志不清,估计也不记得了。”江浸月咬唇,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但想到这里,又觉得有点难过。
  走到长空院门口的时候,苍宇还在院子外守着。
  “小江姑娘,督主他……没事吧?”苍宇听说了昨日督主治伤,她也在场。
  而今日也是第一次,督主没有上早朝。
  告了病假。
  “没事。”江浸月几乎是咬牙切齿,氤氲水光中那样的亲昵与暧昧,满是侵占性的吻,她真的要被陷进去。
  他们这样,算什么呢。
  算他前世救自己,今生救父亲的报答?
  而楚朝一夜未合眼。
  药浴的药性实在太大,小姑娘的手轻轻柔柔,将草药泥敷在患处,又一圈一圈包扎。
  他伸出手抚上自己的唇,他从前被人触碰几乎是反射性的恶心,而昨天……
  小姑娘的唇柔软微甜,被他一点点地突破防线,任由他攻城略地,引起一阵阵战栗。
  他难受了一夜,甚至恶劣地想,就这样永远将人囚禁在自己身边。
  让她陪着自己跌入黑暗,“这样才好啊。”
  良久,楚朝还是将一直合上的遮阳窗层打开,阳光被窗框分割成许多份,照射在他的脸上,棱角挺括,清冷的晨光与他几乎融为一体。
  看着端着药碗在走在光亮里的江浸月,楚朝唇角微勾。
  还是就在光里吧。
  草药泥带来的刺痛与胀痛几乎从未停止,习惯了之后,他也已经适应了。
  就像适应黑暗一般。
  可当小姑娘出现时,他身体的异样还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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