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看到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跑,头也不回的跑,抱着小笨蛋就开跑。
谢应淮还想再说一句话,还没张口人已经跑没影了。
他望着那个小家伙逃跑的背影,眼底的失落弥漫全身。
周景彻刚打开了一个对联,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团子冲进了家门。
“汪汪。”小笨蛋向老爸求救。
周景彻似乎听到了闺女的声音。
一转头看到了着急跑过来的谢应淮。
周景彻又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刚才进去的应该就是小辞了。
“你俩见面了?”
谢应淮捡起来地上的胶带,扯下来一截,走上前粘好对联的一角。
“对。”
谢应淮自嘲的笑了笑,“还没有说一句话,她看到我就跑了。”
周景彻放心不下小辞,给谢应淮留下剩下的对联。
“你把这些对联贴完,我去找她。”
周景彻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找人,这个四合院不算大,两进的院子,一家人住正正好好。
沈辞在自己的小时候的房间里抱着自己的小笨蛋瑟瑟发抖。
仿佛那晚的噩梦又在她身边包围着,她明明穿的很厚,可是身上还是好冷。
小笨蛋见妈妈抱着它的手臂在发颤,小心翼翼的朝着妈妈的怀里拱了拱。
沈辞隐隐约约听到了周景彻的声音,她向门口走去,慌慌张张的还把地上的椅子碰倒了。
“汪。”
妈妈小心。
周景彻听到了那个屋里的动静跑向了沈辞的房间,打开门,看到了眼前要碎了的女孩。
眼角含泪,美人易碎,那双眼睛深深地望着他
周景彻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小笨蛋被迫挤在他俩中间,狗头疼,快要被压扁了。
“小辞,乖宝,叔叔在这呢,我在呢。”
“他是你小舅舅,你小时候最疼你的人了,不是那些谢家人。”
沈辞不说话静静地窝在周景彻怀里一动不动。
“那些欺负你的谢家人你小舅舅都帮你打回去了,乖宝你去喊一声舅舅好不好?”
周景彻顺着她直到腰际的长发,也不急着听沈辞说话,静静地陪着她。
他的肩膀永远是她依靠的地方。
谢应淮贴完春联,走进了这个十年没有进过的四合院。
他人生的前十年都在这里度过。
谢家轻视他们姐弟,他幼年在她的姐姐的庇佑下才在吃人的家族里活了下来。
姐姐结婚后把七岁的他也带来了京城。
小辞在姐姐姐夫结婚第二年有的,生在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草长莺飞的季节。
生下来后他是第一个抱她的人,小小的一坨在他怀里躺着安静的睡着。
姐夫工作忙只有时间照顾姐姐,他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刚出生的小外甥女。
给她冲奶粉,喂奶,大半夜哄她睡觉。
大了点教她翻身,教她爬行,教她走路,小家伙一天一个样,他的手机里记录着她的成长。
现在沈辞小时候的照片还在他的手机相册里,一直保存着。
之后他出国学习,在国外想小辞想得想哭tຊ,偏偏小辞的家庭不能轻易出国,俩人每天都保持着通话联系。
那时候小辞每天都要和他分享她鸡零琐碎的生活。
小到今天多吃了个丸子,大到今天揍哭一个坏蛋,和他讲起来没完没了。
沈家出事的时候他在国外,赶回来的时候人去楼空,什么都没了。
知道沈辞在周家他想把孩子要回来。
可是他才高中毕业,谢家也没有他一席之地,他自己在谢家都不一定能保全自身,让沈辞跟在他身边才是害了她。
等他蛰伏够了,成了谢家的当权人,想找回自己孩子的时候,那个整天舅舅长舅舅短的小孩眼睛里最信任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谢应淮走到小辞的房间,看到门口相拥的俩人,顿住了脚步。
沈辞小时候对周景彻的印象并不多,周景彻那没在沈家出现过几回,他们俩怎么住到一块去了。
还好周景彻还算是个君子,好好得将沈辞养大了,不然他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他拉下地狱。
但现在看小辞对周景彻的依赖似乎很严重,似乎超出了一个正常朋友之间的距离。
小笨蛋在爸爸妈妈怀里缩着脑袋,眼睛还不忘记滋溜溜的转。
看到了走廊上站着一个男人,它好奇的歪歪头,刚刚好像就是他欺负的妈妈。
小笨蛋可是非常护着妈妈,龇牙咧嘴的朝着谢应淮汪汪叫。
叫的那叫一个凶神恶煞。
周景彻顺着闺女的吼声看过去,看到是他没多大惊讶。
轻拍沈辞后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乖宝,想见他吗?”
沈辞在周景彻怀里揪了揪他的衣服:“不要。”
周景彻抱起来沈辞迈进了她的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把她安放在她的拔步床上,蹲下来和她平视。
沈辞双手搂着小笨蛋,看着他的眼睛乖乖的听他说话。
“小辞,遇事不要想着逃避,直面他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
周景彻的一句话说完,沈辞拒绝且烦躁的摇头。
“我不,我不。”
周景彻看人有些应激,赶紧搂在怀里安抚。
“乖宝,好,叔叔不让你见他,叔叔把他赶走。”
周景彻临走之前握着她的手耐心交代:“你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我收拾好了带你去陵园。”
周景彻又摸摸闺女的小脑袋:“在这里陪着你妈妈,不可以惹她生气知道吗。”
小笨蛋吐着舌头,冲他汪了一声。
沈辞攥着周景彻的手一下子不想松开,周景彻从她手里慢慢抽离。
俩人分离的那一刻,沈辞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周景彻亲了一下她的头顶:“乖,我一会儿就回来。”
沈辞望着周景彻的背影,他打开了那扇门,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肩上,阳光很温暖,他也是。
直至他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沈辞低下头,点了点小笨蛋的鼻子。
小笨蛋仰头望向妈妈。
“宝宝,妈妈想勇敢一下。”
“就一下。”
周景彻出来看到谢应淮还站在廊前,满身的落寞,望着院子里的萧条。
正巧,京城下雪了。
谢应淮听到声音侧目看到周景彻只身出来,他垂下眼睫,掩饰自己的情绪。
“周先生,你和小辞的感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周景彻望着飘落的雪花。
“一开始把她抱回松云居,小辞和我也不亲近,对我对外人都有很重的防备。”
“后来用心和她慢慢相处了三年,才让她彻底相信我没有什么恶意,她才渐渐放下对我的戒备。”
周景彻见他不信,自嘲的笑了下:“小辞小的时候我没这种心思,完全把她当成妹妹养的,相处如朋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