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衍在外面的时候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女孩虽然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但是傅淮衍了解她,只要囡囡对一个东西感兴趣,会多看三秒钟。
岑浔把药材放进去,每种药材放入的量不同,需要严格把控。
岑浔面色略微严肃,和平时的漫不经心截然不同。
男人的伤比她想象的严重的多。
傅淮衍一直观察她的表情,薄唇也紧紧抿着。
半小时之后,岑浔缓缓松口气,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好了。”女孩声音有些哑了。
她一起身,眼前有点黑,紧接着天旋地转。
然后直直的朝着地面倒去。
傅淮衍眸子一凉,情急之下,从轮椅上站起来。
然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呃。”男人闷哼一声。
倒不是地上摔的疼,而是……女孩的手不经意间压到了身上。
岑浔回过神之后,小脸一僵,然后耳朵微微红了一点,她赶紧从男人身上起来。
“你没事吧?”
岑浔的心跳很快,但是表面上还算淡定。
男人躺在地上,地毯也跟着滑落在脚边。
这个场景……显得男人有点妖娆。
傅淮衍眸子微敛,面部表情不明,良久,男人无奈的启唇,“扶我起来。”
岑浔后知后觉……
这男人腿伤是真的,用不上力气,确实起不来。
岑浔迅速弯下身子,用力才把男人扶起来。
男人身上的味道再次传过来,岑浔的心乱了片刻。
“可以洗了吗?”傅淮衍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
岑浔略带慌乱的点头,“浸泡半个小时,我在外面等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喊我。”
岑浔说完,表情严肃的出去了。
傅淮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漠然。
刚刚他和囡囡接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心脏。
她的心跳很慢,而且皮肤温度相对较低。
有情感障碍的人一般就是具备这两种表现。
而能患这种病,肯定是遭遇过巨大的心理创伤。
仅有的资料:
——囡囡从小生活在山里,林家人从来没有关怀过。
——山里失火,囡囡死里逃生。
这两个事件可能远远不够。
就在傅淮衍出神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和他的铃声一模一样,但是不是她的手机。
应该是刚刚囡囡给他接水,出去匆忙,忘记拿了。
是一个陌生来电。
一直在响。
傅淮衍怕是诈骗,以后骗了小姑娘就坏了。
所以最后他接通了。
“喂?”傅淮衍出声,声音有些哑,听不出年龄。
而那边听见男人声音的时候震惊了一下,很快林悠然回过神来,迅速出声,“啊,没事了,我……打错电话了。”
这句话说完,林悠然迅速挂断电话。
林悠然又仔细的把手机号码看了一遍。
没错啊。
就是岑浔那个贱人的!
可是……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然然,打通了吗?你姐姐怎么说?”林常的声音从餐厅那边传过来。
林悠然回过神来,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笑,她走过去,小声开口,“刚刚姐姐的电话是一个男人接通的,姐姐应该……不回家吃饭了。”
“什么?”林常脸色微变,“哪里来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林悠然乖巧的坐在餐桌前,“一会儿姐姐回来了,问一下就知道了。”
林常抿紧唇瓣,“先吃饭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林悠然看着林常的脸色,心情舒畅。
呵呵,岑浔,这次看你怎么解释!
……
半个小时,岑浔闭着眼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竟然睡着了。
闻到淡淡的药香味道的时候,岑浔缓缓睁开眼睛。
“困了?”傅淮衍穿了一身白色的睡袍,还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锁骨。
岑浔身子不自觉的蜷缩在一起,“醒了。”
女孩还带着一点鼻音。
被吵醒了,她没有生气。
能睡半个小时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感觉怎么样?”岑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腿。
傅淮衍面色冷静,“刚刚开始,不急。”
现在反倒是他来安慰岑浔了。
“还需要搭配其他药物使用,我给你写了药方,需要有人给你拿一下。”岑浔把一张牛皮纸放在桌子上。
上面的方子写的清楚,笔迹轻重有度,线条粗细分明,字体很好看。
傅淮衍点头,“好。”
“今天晚了,在这睡?”傅淮衍看女孩神色恹恹,应该是累了。
岑浔:……
“有门禁。”
傅淮衍了然,小姑娘还小呢。
“送你回去。”
……
车子停在别墅楼下。
傅淮衍把车窗拉下来,眯起眸子看向远处。
灯火通明。
岑浔刚进大厅,发现大家竟然还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岑浔掀掀眼皮,打算直接回自己的卧室。
“站住!”林常忽然出声。
岑浔站在玄关处,眉眼清冷。
“这么晚你去哪里了?”林常问。
岑浔沉默了一下,揉了揉头,“在朋友家。”
“姐姐,你不是刚刚从山里回来的吗?京城哪有什么朋友啊?刚刚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个男人接听的,而且我刚刚……好像也看到你从一个豪车上下来的。”林悠然试探出声,同时余光一直在打量着林常。
看见林常脸色越来越黑,林悠然嘴角翘的老高。
“你说的朋友是男人?”林常冷声质问。
“是男人。”岑浔也不遮掩。
她没有说谎话的习惯。
“这么晚去一个男人家里,你有廉耻心吗?”林常得到证实之后怒不可遏。
他生气的点在于,以后岑浔要嫁给那个残疾的,要是现在脏了,以后怎么给傅家交代?
“说,今天晚上到底和哪个野男人厮混在一起?”
林常边喊,边把戒尺拿了出来。
岑浔看着她的父亲把戒尺举起来,眸底幽深,没有丝毫的感情。
眼看着戒尺马上落下。
忽然玄关处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林先生是在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