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菀笑着走近,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衣服,江枫晚不动声色的一躲,让张菀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她敛下眼中的情绪,仍就笑着道:“晚晚,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体还是不好受?竹桃,你怎么回事,小姐现在……”
“张姨娘,竹桃是我的人,你怎么就随意发难了呢?”
江枫晚倚靠在竹桃身边,静静地看着面前那道色彩艳丽的轮廓淡淡道。
前世是被她们拿捏的软柿子,明面上的背锅人,最后都是为了衬托江雪的美好而为,呵,真是笑话。
但现在她的势力还不够扳倒张氏几人,她得慢慢来。
她正想着,耳边就响起了一道似是哭诉的女音。
“小姐,张姨娘也是担心您,这外面天寒地冻,屋子里也见不了多少暖气,张姨娘这才问话的。小姐,小姐,您怎能这样想她呢?”
原本乖乖站在张菀身边的小莲连忙跪在她面前说着,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好似江枫晚是一个虐待下人的骄横小姐。
江枫晚只觉得原本还有些晕沉的头,此时也隐隐作痛。
她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竹桃,“竹桃,你去厨室里拿些骨头,不用上好的,带点肉即可。
若是没有,那就委屈一下前院的旺财,将它的骨头拿过来,喂给这地上趴着的。倘若不给些吃食,还真就让他人说相府嫡女不会哄呢。”
小莲一愣,哭声止住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竹桃原本还想开怼的嘴一咧,笑出了声,连连点头就想出去,结果就被张菀拽住了袖子。
“你给我站住!”
张菀看着床上坐着的娇弱美人,神色倦倦,几缕青丝贴着她苍白脸上,却也难以掩盖日后必然会倾城绝艳的容颜。
她眸色沉沉,想到江枫晚说出的相府嫡女几字,胸口就闷闷的疼痛,她深吸一口气还未说话,床上人就已然开口。
“张姨娘,枫晚这里病气重,您若是呼吸不顺畅,还是早些离去吧,莫要让您将这气还带到了庶妹雪儿那里,她本就身子骨不好,可别瘫了。”
江枫晚轻飘飘说着,却将庶妹二字咬的清晰,她随意瞟了一眼那妇人,便也不再多话,假意想要睡下。
虽然她现在不能直接对她们上手,但是地位身份分明,还是可以得一下嘴上的乐。
给人心上添堵,她十分乐意。
后来的话,来日方长!
“晚晚,我这不是挂念你嘛!身边得有贴心的人才好,你看我家雪儿自小身子就弱,若不是我好生给她挑选丫鬟下人的,这怕是要受不少苦。”
张菀掩下心底的怒火,笑着说道,使了个眼色给小莲,让她离开。
而自己却缓步走上前,想要揽上江枫晚演一场母女情深。
然而她刚说完,竹桃直接出声怼道:“张姨娘,我怎么就不是好好待小姐的了,也不知道是谁,人还没去请呢,就直接跑过来了。
知道的是关心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是夺他人母亲之爱的无家之辈呢!”
“你,你个贱婢!这哪有你插嘴的份,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我就不是……”
张菀在这里再三受挫气急攻心,抬手就要打她,却被来人呵斥住。
“张姨娘,住手!这里是晚晚的房间,你这样成何体统!”
来人应是刚褪去朝服,换上便衣匆匆赶来,肩膀上还落了细雪,染湿了半边。五官清俊,眼尾多了些纹路,更是显得严肃,而身后也有一些人跟了过来。
“老爷,我只是……”
张菀还想解tຊ释,结果就被江清正抬手止住了话头,“你回去吧,现在正是天寒之际,雪儿应是需要你。”
她咬了咬唇,看眼角余光扫过依靠在床边的苍白娇人,恶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竹桃后,愤愤退了出去。
路过一人时,瞥见一抹茶青色颀长身影,她想抬头看去时,那人就已经跟着老爷走了进去。
她掩下心中的疑惑,快速离开。
竹桃看到江清正身后之人时兴奋地想要推推自家小姐,可碍于老爷在,只好作罢。
江枫晚并不知,她感知着周围的状况,示意竹桃将她扶起来,却被一双宽厚温热的大手扶住,让她坐了回去,面上却严厉道:
“晚晚!你这次可知自己做错了?!”
江枫晚看着眼前模糊身影,鼻尖似乎闻到了淡淡栀子花的清香,眼眸微愣。
听到父亲的话心底有些无奈,娇声道:“爹爹,我错了,但能不能先把大夫带过来,我头好疼,眼睛也看不清。您若是还生气,等我好了,您再惩罚我吧。”
“你,你这个孩子!唉,温言,这就请你来看看晚晚的症状。”
江清正微微叹了口气,来到一旁将位置让给了在旁边安静等待着的温言。
温言也不多礼,直接从身旁的医箱里拿出白色诊布搭在江枫晚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竹桃小心翼翼看着不远处的温公子。
他的容颜早已是都城中极其惊艳的存在,此时一身茶青衣衫衬得身姿颀长,宛若雪中青松,气质清绝,淡雅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而眉间一颗朱砂痣却平添了几分妖冶之意。
若不是眼下带着淡淡青倦之色,都快忘了这位是那病弱公子。
可惜了,自家小姐这么折腾,又追楚公子闹得满城皆知,温公子恐怕看不上自家小姐了。
竹桃遗憾地想着,耳边就传来自家小姐的声音。
“爹爹,是哪个温言来看诊呀?”
江枫晚记得前世这个时候的温言还常常在家中温书与研究医术,虽说他后来的医术是连李大夫都极为称赞,但是现在……应当不是他。
她想着,耳边就传来江清正带有怒气的声音。
“你这个臭丫头,除了李大夫的徒弟温言还有谁?要不是你自己跳水病倒,你娘也不会病了,现在人家李大夫正在你娘那里看诊!”
李大夫是都城里最有名的老郎中,不仅医术了得,更是气节不凡,曾是连皇上三次请进宫当太医都婉拒的人。
好吧,她的名誉在之前都被张氏几人给弄坏了,人家能来已经是极好了,她理亏,选择了闭嘴。
不过,此时期的温言怎就做了李大夫的徒弟呢?不应该呀。
在她倦倦思索着,耳边响起了清冽如泉水般温润的声音,“可有其他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