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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长安满眼急切,到嘴想要说出的话,说出口时就成了好。
  “永安,孤就知道你不会让孤失望。”
  “你且放心,只要你弹得这《千秋曲》,不论你要什么,孤都满足你,可好?”
  沈永安心头一动,心中立马就自信了起来。
  是啊,她才是真正的天命凰女。
  国师说过,只要她和沈长宁之间的契约不断,那沈长宁所学一切,都终将会转移到她的身上。
  更何况沈长宁先前已经教过她技巧了,她一定可以的。
  且她今日已经放出了话来,虽未明说自己是公子卿的弟子,可大家都已经默认了。
  若是弹不出,岂非打自己的脸?
  琴台之上,一身正装的沈永安高坐其上,上面摆放的,赫然便是公子卿的沧海琴!
  “那是公子卿的琴!”
  “沈永安竟当真是公子卿的弟子,咱们今日有福了!”
  底下一群人开始躁动了起来,不只是因为公子卿琴技高超,更多的是他那沧海琴,乃绝世古琴。
  琴下音律,能有涤荡心灵,舒缓疲劳之功效,更能令人容光焕发,着实神奇。
  一群身着异域舞服的舞姬们缓缓登场,在巨鼓的中央,是一朵巨大的金莲包裹着,只等音符落下,便能使其绽放,露出里头的绝世美人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沈永安的演奏。
  然沈永安却手心出汗。
  这是……沧海琴!
  那沧海琴,她从未见过,更未碰过,那琴认主通灵,她并不知晓自己是否能碰得。
  可她又想到自己是天命凰女,乃是上天选中的人。
  区区一架古琴而已,还能比她高贵了?
  故而抬手落指。
  就在众人等待着那绝世妙音落下时,传来的却是一阵刺耳的声响。
  沈永安心里想着沈长宁教给她的法子去弹琴,然而弹出来的琴音却难听至极,断断续续。
  “怎么回事?”
  “她不是公子卿的弟子吗?为何这沧海琴不认她?”
  “景帝,这就是贵朝的实力吗?”
  大乾使臣脸色难看,有种自己被戏耍了的感觉。
  就这琴技,也能是公子卿教出来的徒弟?
  只怕是他们大乾随便一个姑娘都能弹的比她好听。
  简直就是魔音灌耳,不堪入耳。
  高位上,皇帝和楚皇后的脸色都很难看。
  一旁的沈长安也是如此。
  “这……”
  “哼!既然景帝毫无诚意,想来此番入贵朝,倒也无甚意义了!”长史气愤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却听得一女子清冷慵懒的声音传来。
  “长史莫气,是本公主束下无方,竟叫府中婢女偷学了几分技艺,便认为可以在长史面前班门弄斧一二。”
  那一身火红衣裳的少女缓缓走上琴台tຊ,居高临下,神情倨傲。
  “倒是让长史看了笑话,如此,还不退下?”
  清冷且带着威严的声音落下,沈永安面色一白。
  她怎么出现了?
  母后不是说,今日沈长宁并不会出现吗?
  “永安,下来!”
  沈长安脸色阴沉,但此刻却也不得不让沈永安下台来。
  太子的话,就像是一巴掌扇在了沈永安脸上,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可她也没想过,《千秋曲》会那么难。
  加之她又紧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弹,索性就乱弹了。
  “景帝?”大乾长史疑惑地看向景帝。
  景帝心中不悦,却还是带着笑意。
  “我乃大景长公主,沈长宁!”
  她一字一句,缓缓落下,声音清脆且掷地有声。
  如那翱翔九天的凤,充斥着无法直视的耀眼光芒。
  “你才是公主,那她是什么东西?”长史指向一旁的沈永安。
  “长史有所不知,她乃我父皇的救命恩人,故而父皇待她,犹如亲生。”
  一句犹如亲生,便如那闷雷般炸响在景帝皇后和太子三人的耳中。
  三人皆是面色各异。
  “父皇仁善,许她在我公主府同吃同住,更是与本公主情同姐妹呢。”她笑盈盈地说着。
  长史面色怪异,虽未明说,可但凡是个聪明人都能想出这里头的门道来。
  区区一个乡野孤女,竟能代替长公主入宫。
  便是有再大的恩情,也不可能做到如此。
  一国之长公主,位同诸侯王。
  岂是她一个孤女占着救命之恩就能比的?
  “长史稍安,倒也并非永安妹妹琴技不佳,只是这沧海琴乃我师父当年赠予本公主的,除了本公主,任何人都弹不出它音色万分之一来。”
  说罢,沈长宁落座。
  殷红的唇轻启:“诸君,且听琴音。”
  铮——
  一音落下,众人神色骤变。
  汹涌澎湃的音律,竟犹如千军万马奔腾之势,豪迈壮观。
  刹那间,他们仿佛见到了金戈铁马。
  置于大殿之中的硕大金莲竟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花瓣层层脱落,露出里面的绝世舞姬来。
  豪迈大气的曲子随着胡旋舞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浓厚的异域风情。
  那舞姬轻纱遮面,身上银铃叮咚。
  似那沉寂百年的巨龙苏醒,浑厚琴音带着苍韵松古般倾泻进所有人的心底。
  指挑琴弦,弦音杀气磅礴,叫人热血沸腾,
  舞姬于莲上作舞,一动一静,宛若置身九天仙境,叫人如痴如醉。
  不远处,那一身清雅长袍的少年,未曾得了进殿的资格,站在远处的九曲长廊之中,瞧得那高台之上的少女。
  眉目深沉。
  待得余音将近,莲上舞姬忽而如飞天玄女般,直奔琴台之上得沈长宁而去。
  赤脚落地,余音缭绕未曾断绝。
  “铮”的一声,下巴被人挑起,舞姬面纱落下,露出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来。
  若非脖颈上的喉结,沈长宁都快要分不清眼前之人是男是女了。
  “又见面了,长宁公主。”
  廊上之人,袖袍下的手在骤然间收紧。
  那是……
  大乾王储,耶律齐!
  沈长宁心脏迅速猛跳了番。
  又?
  她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耶律齐。
  “初次见面,别来无恙,耶律王。”
  她抬眸,毫无畏惧地对上耶律齐的目光。
  “你不怕我?”
  耶律齐很好奇,这样一个可以当街鞭打自己未婚夫的奇女子,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这么漂亮的一颗脑袋,要是砍下来收藏,肯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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