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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自始至终沉默的邓京明笑了笑,说:“虽然身为大哥,但也不敢劳驾弟弟。”
  邓霍不知何意笑了两声,显然是不怎么给这大哥面子。
  其实,潘乐也想劳驾旁边的尊驾,没其他意思,就是想看他伺候人时是什么样的。
  不过……
  算了。
  她胆子没那么大。
  她这么想时,邓京明转脸,向她看过来。
  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人在对什么眼神。
  潘乐是与邓霍不太对头,但与邓京民更不对头。
  她扯了扯嘴角,冷漠地移开目光。
  邓京明偏偏要叫住她:“对了,弟媳,我听说你的委托人是没有接受我们给出的协商方案吗?”
  此时此地,不怎么适合说这件案子。
  潘乐不知道他抽什么疯,之前在这事上没见这么热情,反而在邓霍的生日会上主动提起。
  她故作疑惑“啊”了一声,道:“具体的细节我转告了你们中廷地产的负责人和律师,你可以回去向他们了解。”
  “好,我知道了。”邓京明点点头,继续笑呵呵道:“不过弟媳你这边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那天你在我公司甩袖子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潘乐终于体验到了说什么也不是的困境了。
  邓京明说得似是而非,完全是春秋笔法替自己推脱责任。
  她那天是冲动,可也是因为他们提的条件过于吝啬罢了。
  邓霍之前和她说“看戏”,果真有人上赶着演戏给她看。
  潘乐自然是不会顺着他的话说。
  不得已,她也戏精道:“大哥,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我那天没有甩袖子走人,当天我和你们的律师是没有谈妥,可我谈完离开,你们公司的人还是很客气地送我下楼去的。”
  潘乐说到这,眼珠转了转发出疑问:“是不是因为我和你们的律师负责人谈不妥,他们完不成任务没法交差,就背后说些话让大哥你误会了啊?”
  她的演技不好,可胜在长了一副文静柔美的脸,一喊冤示弱,就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无端同情她几分。
  这下不止邓京明盯着她演戏,连邓霍也侧头看她几眼。
  潘乐丝毫不慌,双方各执一词,就算拿出监控,也很难说得清对错。
  可邓为聪作为集团董事长,从来不关心对与错,他更看重的是一个家族的向心力。
  他沉了声插嘴道:“企业做生意,难免有纠纷,纠纷发生时,企业为了发展,自然是希望能协商出能让双方满意的方案,我相信这也是法院希望的,律师替委托人着想是没错的,不过人前不见人后见,你们没必要闹得这么僵硬。”
  潘乐对这种看似公正,实则拉偏架的话极为无语。
  资本终究是站在资本的一方考虑,而一套房子于普通人来说,可以是一个靠山,却也可以是压垮肩头的大山。
  坐在首座的邓知廷听不懂,凭直觉也知道这又是吵起来了,不得不出声结束这一场争吵。
  “食不言寝不语,好好的一顿饭,你们怎么都在说什么?”
  老人作为长辈的威严一出,这下桌上的人陆陆续续都噤了声。
  邓为聪拿起筷子,道:“先吃饭吧。”
  潘乐有些丧气,双手迟迟不动。
  邓霍向她看过来,见她这副样子,说:“要我帮你夹菜吗?”tຊ
  潘乐撇了撇嘴,在他的目视下终于拿起筷子。
  一家人晚饭过程中倒是相安无事,吃饱后撤盆子,从而端上一个大蛋糕。
  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送生日礼物。
  这一套流程结束后,其余人纷纷给邓霍送上生日礼物,就连与邓霍不对头的大哥邓京明也准备了一份。
  邓霍一一接过后,打电话让李毫进来把礼物拿到车上,然后着手把蛋糕切了分。
  潘乐双手空空站在他旁边,面不改色。
  她甚至拿了一块点缀着黄桃樱桃的蛋糕,当饭后甜点吃。
  邓霍切了足够的蛋糕后,每个人都象征性拿了一块,爷爷也伸手去拿。
  邓霍见此,说:“爷爷,你能吃蛋糕吗?”
  老人扫他一眼:“你怎么说的话,你的生日蛋糕我当然要吃。”
  “今年看过牙医了吗?”
  “看过了!”
  邓霍犹豫几秒走过去,“要不别吃了吧,还是牙齿比较重要。”
  “去!去!”邓知廷赶他走。
  邓霍嘴角勾起,没走。
  他手上也拿着一块蛋糕,一边吃一边和老人随意聊着一些日常的话当打发。
  潘乐不经意间往他们方向望去,觉得挺温馨的。
  过了会,陶莉莉也走到邓霍身边,问他:“工作怎么样了?”
  “很好啊,要是出事的话,我爸会第一时间在你枕头边嘀咕的。”
  陶莉莉真拿自己的儿子没办法,道:“你这小子——”
  这个生日会过得差不多后,邓霍打算离开。
  陶莉莉送他们到门口,同时极力想劝说儿子留下来过夜:“你的卧室自结婚后都没变过,我刚刚还让阿姨打扫,你要不在家里住一晚吧,这么晚回去也不安全。”
  “我在外面有自己房子。”
  陶母叹了口气,嘀咕:“你现在主动到外面住,那个私生子反而常住在家里,这不明摆着假装孝顺吗,你不要这么傻。”
  邓霍无所谓:“爸让谁住就谁住,他的房子,他有权做主。”
  陶母不服:“在法律上,房子也有我的一半的。”
  “那你可以赶他走,反正他成年了。”
  就和当初邓为聪在气头上让他出去住一样。
  那一年,他刚上大学,正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的时候。
  那一年,邓为聪正式认亲。
  陶莉莉说起这个就气:“我赶过的啊,说他三十几岁了,自己又是卖房的,不住自己的屋子偏偏赖在家里,要不要脸啊。”
  她顿了顿:“你猜那个私生子怎么应我?”
  邓霍饶有兴趣地接话:“怎么说?”
  “他到你爸面前说,他要弥补先前二十多年的父子时光,这才搬进来,你爸呢,像被猪肉蒙了心一样,很吃这一套。”
  邓霍垂下眉眼笑了笑,觉得他这大哥这么爱演戏,不当演员可惜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邓为聪可能确实是觉得自己亏欠了私生子,愧疚让一个父亲偏爱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罢了。
  陶莉莉倒苦水般继续说:“我见到他,没有一天不烦的。”
  邓霍劝她:“妈你该干嘛就干嘛,实在不行,下班给自己找找乐子,跳跳广场舞也行。”
  “这不一样……”
  “要不你搬出来,让我孝顺你?”
  “我不搬。”陶莉莉咬牙,势要和私生子决个高下:“我不信我治不了他。”
  “……”
  说话间,李毫已把车开到近前。
  潘乐不宜多听这对母子的谈话,第一时间开车门上去。
  她无心去偷听,可声音无形无碍,她还是无意中听到邓霍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我还是得走的,妈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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