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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个子的。”薛稷藏补充。
  “教药理的?老公巨帅现在回家生孩子休产假的那个?”
  看着大侄女的眼底泛起的荧光绿,薛公子考虑之前的主意是不是欠妥,大侄女则来了兴致,“认识啊,大二高小钱老师还当过一阵我们班的辅导员呢。”
  次日,晨光熹微,薛稷藏心中有事,早早醒来。
  翻身下床,脚下忽然探得一方绵软,他心里一惊。定睛看去,那女生裹着被子猫成团,窝在床边的毛绒垫子上,无声无息,睡得香甜,青丝散成一把伞,又仿佛是棵小树的根。
  梳洗完毕简单地吃了个早餐,薛稷藏带余稻香去了趟赵宅。赵家周岁不满的婴孩都要养在老院儿,过了周岁才能搬出去。大宅门幽深,让人心里没底,余稻香抱着给小公举准备的那一大匣子典藏金饰,小心翼翼地跟在薛稷藏身后,迈过道道门槛。
  直到看见钱倩那张光彩照人的脸,余稻香才放松了几分,赞叹脱口而出,“您真好看!”

  生育使得之前太过纤瘦的钱老师丰润了些,整个人容光焕发,闪耀着母性的光辉。虽然带余稻香她们班是三年前,但显然她还记得这个女生,“你怎么会跟薛稷藏一起过来?”
  “他是我表叔。”tຊ这女孩子张口就来。
  饶是当时钱倩和薛稷藏因为他前女友余米香不幸离世之事闹得天崩地裂,这事也没敢跨服让长辈们知道。方女士(小赵总慈母)一边佯装嗔怪薛稷藏好久不登门,一边亲自下厨,专门张罗了一大桌子他爱吃的菜。
  薛稷藏嘴甜,乖巧,最会讨长辈欢心,席间满堂的欢声笑语,喜气洋洋。饭后,余稻香晚上要值夜班,薛稷藏便趁机一齐起身准备告辞,借口要去送她。
  余稻香边穿外套边笑吟吟道,“您喝了酒,怎么送。”
  薛公子暗中攥拳,这个死丫头。
  司机送走余稻香,亮哥先要亲力亲为去哄他的心肝宝贝大闺女小睡,赵老爷子老赵总和方老师等一干长辈也纷纷离席午休,茶室只剩下了薛稷藏和钱倩。薛稷藏那股子不自在眼看就要发作,钱老师先打破了僵局,“你跟余稻香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跟着你?”
  看来大侄女这盏不省油的灯在基础医学院读书期间,也不怎么省油。好几年过去了,她已经去医院当住院医了,曾经的辅导员钱老师对她仍然印象深刻。
  “她读书我掏学费,今天…我不好意思自己过来,刚好她是你学生,就这样。”薛稷藏答得坦然,有一说一没隐瞒。
  “她拿她姐的事情威胁你?”从小到大活在真善美的小宇宙,鲜少有阴谋论的高小钱老师,对这个余稻香同学的相关猜测都不太正面,少见。
  “也不全是。我换个心安。”「不全是」,看来部分是。
  薛稷藏的做法钱倩可以理解,有些伤痕确实需要用大把的钱烧成厚厚的灰来遮掩,否则成日家一道狰狞的疤暴露在那里,心里膈应也不好看。
  理解归理解,高小钱老师组织了一下语言,提醒,“点到为止,离她远一点。”
  “怎么?”有一听人要说大侄女的「坏话」,薛稷藏愿闻其详,乐意之至。
  “没什么,保持距离比较好。”为人师表,钱老师不愿在背后嚼自己学生的舌根。
  “哪里不好?我看这大侄女就很不错。”看来好奇的不止薛老三,赵亮惦记着兄弟,也怕这两个人独处尴尬,哄完闺女就迅速折回来,听了个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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