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快去快回,我在山下等你。”斋堂前面刚刚好可以看见宝殿里面,温云生从斋堂出来后,就在那儿踱步看着,见她虔诚地叩拜、起身,目光穿过香雾袅袅,留恋着她的背影,随着她慢慢走出宝殿。见她与住持告别,离开寺院,温云生才走到慧空住持面前与他告别。慧空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对身后的善隐说:“又要下雪了,你去取一把伞来,给那位男施主送去。”“师父,只取一把吗,前面不是有两位施主吗?”善隐不解地问。
没过一会儿程念尔就收到了江添翼的电话。
“你看到了吗?他终于回来了。”
“嗯,我马上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去茗泽。”
“不用了,我刚刚收到小道消息,温泰集团和骆山市的第二期项目要提前开始了,到时候温季青会和他一起来骆山,我们在这儿等着他们就好。”
“具体什么时间?”
“这个还不清楚。”
“你那边和盛家的谈判进行的怎么样了?”
“放心,很顺利,已经开始收尾了。”
“好。”程念尔起身来到窗前,抬头看着天空,“添翼,你说是不是小小在天上帮我们?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小小忌日的这段时间回来。”
“那她肯定是不想让自己的姐姐一直执着,想来给你个结果。”
12月25日
整个墓园一眼望去,只剩黑色的碑身和皑皑的白雪,庄严又肃穆。
程念尔用手拨掉墓碑上的雪,江添翼将鲜花和贡品一一摆好,两人在墓碑前静默地站着。
程念尔突然开口,“三年终于等来一条线索,你在那边安心,姐姐会查清所有真相,会知道你过去都经历过什么,”她停了停,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看,就算姐姐都知道了,姐姐还是爱你的。”
说完,程念尔扭头看着江添翼示意他也说一句。
“小小你放心,舅舅我……会帮你照顾好你姐姐的。”江添翼信誓旦旦地保证。
从山上下来后,程念尔让江添翼将她送到了慈恩寺,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来寺中为小小祈福。
斛州多山,骆山周围也都是一座一座的小山,慈恩寺正在山中半山腰处,虽地处偏僻,但连年香火不断,甚是兴旺。
昨晚虽落了一夜的雪,但僧人早就将通往山寺的道路扫净,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大雪压弯枝头,不时有树枝支撑不住,将残雪抖落,却正好飘到行人的脖颈处,让人猛地打个寒颤。
大雪来得突然,山中树木依旧倔强地保持着青绿,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了红墙青瓦,那就是慈恩寺了。
程念尔到寺门前拂了拂衣服,手上玉镯与扣子碰的叮当作响,皓白凝脂的双手向上整理着发髻,然后向寺庙中走去。
此时,温季青正在寺中与住持交谈。
“我常年处在这深山中,前段日子才得知令正的消息,还望施主节哀。”慧空住持双手合十说道。
“也是三年前的事了,只不过上次还是和小灵一起来的,今年就只剩我一人了。”
“温施主,缘起性空,凡事不可执着。”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从后堂走到了寺院门口,温云生沉默的跟在一旁,洞悉着这寺中的静谧风景。
不经意的一瞥,一抹倩影正缓缓向宝殿走去,温云生呼吸猛的一滞,目光随她缓缓向前移动。
“云生,怎么了?”温季青见他停下脚步,轻声问道。
“父亲,我的手机好像忘在斋堂了,我回去取一下。”温云生低头回应道。
“善隐,你去给施主带路。”住持嘱咐道。
“父亲,您先和刘师傅下去吧,北方天寒,别受凉。”
“好,你快去快回,我在山下等你。”
斋堂前面刚刚好可以看见宝殿里面,温云生从斋堂出来后,就在那儿踱步看着,见她虔诚地叩拜、起身,目光穿过香雾袅袅,留恋着她的背影,随着她慢慢走出宝殿。
见她与住持告别,离开寺院,温云生才走到慧空住持面前与他告别。
慧空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对身后的善隐说:“又要下雪了,你去取一把伞来,给那位男施主送去。”
“师父,只取一把吗,前面不是有两位施主吗?”善隐不解地问。
“去吧,他需要一把伞。”慧空拍了拍善隐的脑袋,就往山寺后面走去。
刚出寺庙没多久,天空就开始飘起了雪花。
温云生跟在程念尔不远处,随着她一起下山阶。
“施主,下雪了,带把伞吧。”善隐将伞递到温云生手中便匆匆离开。
山路走一半时,程念尔看着远山淡影出了神,脚下不小心滑了一下,温云生见她身体向后仰,急忙跑过去,用手臂托住了她的身体。
“雪天路滑,姑娘小心。”
这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转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大衣的男子正准备匆忙离开。
她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袖,脱口而出:“林冬,是你吗?”
温云生脚步一顿,瞳孔放大,深吸一口气,转身谦逊地笑道:“姑娘认错人了。”
他头微微低着,和程念尔隔着两个台阶,薄雾笼罩,细雪飘飘,从程念尔的这个角度看,“我没有认错,你就是林冬。”
温云生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向上又上了一个台阶,和程念尔共处一伞之下,眼神努力克制地看着她,笑着开口说:“姑娘看仔细了,我是你认识的故人吗?”
程念尔微微抬头看着他,两人之间朦胧的雾气慢慢散去,她也逐渐看清他的模样。
明明刚刚怎么看都像林冬,但现在仔细一看,却又好像哪都不一样。
他长得比林冬更锋利,不管是眉毛还是鼻子,温和儒雅的举止掩盖的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她尴尬地向后退了退,因为台阶又差一点向后倒去。
温云生伸手托住她的腰说:“小心。”
“抱歉,我认错人了。”
温云生含笑不语,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她,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程念尔站在那里恍惚地看着他下山的背影,心中不禁惊呼,太像了,和林冬太像了。
温云生下山后,上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温季青睁开双眸,看着他问:“怎么这么久?”
“儿子贪心,又在佛祖面前许了个愿。”温云生解释道。
温季青也没追问,应该是昨天在飞机上没睡好,又闭眼休息起来。
而此时,温云生的手已经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